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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澈握着她的手收紧,点了下头。
没再多说,姜梨跟着他一路出了公司。
上车后,她先发消息告诉穆闫明没事,又忙着和穆氏的人联络,让他们尽量加快进程,完全没注意车往哪开。
等察觉不对,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之后。
“你带我去哪?”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带她下楼吃个饭,顺便聊两句而已。
边澈抽空看她一眼,把她脸上的疲惫看在心里,“带你去散心。”
“我事情还很多……”姜梨没心思也没空,“找地方吃顿饭就回去吧。”
边澈手搭着方向盘,眸色疏懒地望着前路,“到邻市休息两天,浪费不了穆总监多少时间。”
这话听着就阴阳怪气,姜梨忍不住皱了下眉,“你想在这种时候和我吵架吗?”
边澈心里确实有气。
气她成了工作狂,除了公事,不把他甚至不把她自己放在眼里。
“姜梨,你想做出成绩没问题,但也该先注意身体,你有没有算过自己夜咳多久了?”
“又还记得多久没和我安安稳稳吃顿饭了么?”
微微一怔,姜梨抿紧双唇,转头看向窗外。
夜咳么?她不知道。
至于和他吃饭,她想不起来。
可那重要吗?
她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沉默间,车子一路开出长平。
到地方了。
边澈停好车,看向身侧睡得无知无觉的人,独自下车办入住,然后回来接她,一路抱她去酒店套房。
进电梯时,姜梨就醒了,察觉自己正窝在边澈怀里,就没睁眼,迷迷糊糊搂住他的脖子,额心抵在他温热的颈侧。
没多久被放到床上,跟着,她听见边澈在和谁讲电话。
“嗯,我带出来了,睡着了,用不着你操心,嗯,嗯。”
随着最后一个“嗯”,床沿下陷,干燥温凉的指尖落上脸颊,不轻不重捏了下。
姜梨睁开眼睛,看到边澈半垂着眼皮,薄唇轻微张合。
他说:“我定了粥,一会儿喝了再睡。”
姜梨点头,撑手想坐起来,刚一动,就被忽然俯身的他吻住。
又轻又浅的一个吻,风格特别不像他。
他脸颊贴着她,充满占有欲地舔了下她唇角,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肩膀。
“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吗?大忙人。”
可能因为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温暖纯洁的吻,姜梨鬼使神差地笑了笑,“化成灰都认识。”
边澈起身,盯着她缺乏血色的嘴唇,“真化成灰,你是高兴还是哭?”
呼吸不自觉慢下来,姜梨很慢很慢地皱起眉毛。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死。
最恨的时候,也只是不想再见到他。
眉心被弹了一下,有点疼,姜梨回神,抿唇望向边澈。
可他没说别的,也没追问,只是让开床边,催她:“起来吧。”
游玩放在第二天,春寒料峭,山上的梅花还没败。
大片大片的白梅远看像雪,走近能闻到一阵阵清冽的冷香。
姜梨体力不行,到山腰已经是极限。
她主动叫停,弯腰撑着膝盖,藏在围巾后的嘴唇半张着急喘,时不时带出一声咳嗽。
边澈立在一边,呼吸平稳,还一点没觉得累。
他听着她的喘气声,心底的那些焦躁怎么都压不住。
她身体实在太差了。
这种肉眼可见的羸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生过重病,曾经经历过生死一线。
之后的一天半时间,边澈照顾起姜梨来更加细致。
而这趟相当短暂的旅行,让他们原本失温的关系回暖不少。
再回边氏,项目失利的事没人再找姜梨提,所谓的追责惩罚就此不了了之。
没两天,边正业代表边氏公开澄清执照过期的问题。
他没在明面上提到宋家,只列出一部分证据,说明边氏是遭人陷害。
澄清声明宋眠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她立即找边氏的人问,这才知道姜梨根本没被追究。
挂断电话,宋眠嘭的砸了手机,“姜梨!我不会放过你的!”
……
应酬场上,姜梨忽然开始头晕。
她看了眼手边仅剩一口的果汁,先给司机发了条信息,让他来包厢接她。
久不见回复后,只能又迅速找到边澈。
不等她把字打完,坐在身旁的中年男人朝她伸手,要拿她手机。
男人姓方,人称方总,姜梨躲避着他,只能匆匆把打到一半的文字先发出去。
拿不到手机,方总又摸她肩膀,“穆总监怎么出汗了?是包厢暖气太足吧,热的话,不如先把外套脱了。”
姜梨避开对方,顾不得回话,晃了下脑袋,试图趁自己还算清醒,先离开男人环绕的酒桌。
可刚抬身,手臂就被重重扯了一下。
她控制不住地跌坐回去,身体一歪,靠向始终对她动手动脚的中年男人。
“小言……”姜梨推开方总的手坐直,转头找自己带过来的助理。
却见他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也被下了东西。
恐慌感在心底蔓延,姜梨直觉今天这场看似平常的应酬,恐怕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用不用我带你出去透透气?”方总的爪子又伸了过来。
姜梨身上发软,虎口卡着桌沿,视线流过桌对面那一张张或佯装不知、或看好戏的脸。
根本没人想管这种事。
她心口发寒,又一次试图靠着自己站起来,却还是被拉的跌坐回去。
她不断推拒方总越来越大胆的手,只能尽力拔高声音和同桌的其他人说:“大家都在同个圈子里,未来合作期间免不了经常见面,要是有谁喝醉了……”
她晃一下脑袋,“喝醉了就早点走,不然失态了,以后会尴尬……”
饭局一共来了四家公司的多个项目负责人,大家本来就是在酒桌上,真出什么事,这些人借口一句喝多不清楚,就能撇得干干净净。
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中的某一个,还能有点良知。
话一说完,姜梨眼前出现黑斑,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模糊。
她抬手按住脑侧,对于别人的碰触会本能排斥,但推拒躲避的动作已然变得迟钝。
没多久,有两个人表示要走,结伴到门口时,还良心发现地询问姜梨,要不要捎她一程。
可姜梨已经听不清了,人也被方总搂在了怀里。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开门离开。
下一秒,却差点被忽然破开的门撞断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