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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这副样子,魏茹以为她是狂喜之下失了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嘴角也多了抹混杂不屑和算计的笑。
“怎么样?你前面几次三番护着边澈,连他名声受损都心疼,别告诉我你对他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一句话传到洞开的大门外。
边澈拳头越捏越紧,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姜梨进门没多久,他就到了,一直侧身在门外站着。
客厅具体发生什么他看不到,但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包括魏茹说的,让姜梨和他结婚。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什么。
就听里面传来姜梨的声音。
“我确实为他干过不少蠢事,但那是之前我不够清醒。”
“现在,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打算再产生任何关系。”
“更何况,我这趟回去就要准备婚事了,你还是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吧。”
边澈几乎克制不住地要冲进去,问问姜梨到底要和谁结婚。
可脚下刚一动,就听另一边传来脚步声。
高跟鞋急促踩在地上的声音有些刺耳,且很快到了耳边。
魏茹的朋友很着急,也没觉得边澈在自家院子里有什么不对,匆匆和他点头后,就径直进了门。
知道这人是来送戒指的,边澈心底又生出一线希望。
如果姜梨真的打算彻底放弃他,就不会在取走证件的同时,还一定要拿回他送她的戒指。
体内的急躁平复几分,边澈转身穿过前庭和院门,先回了自己车上。
没多久,姜梨出来了。
她上了车,却没急着下山。
而是让司机先绕到附近的人工湖。
她回来这趟,就是想试着彻底和过去告别,证件毁了,戒指她也不想留。
希望一切的痛苦和爱恨,都结束在长平吧。
边澈开车不近不远跟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姜梨下车,走近湖边,朝湖心用力一扬手。
然后迎着湖上冷冽的风微微抬起下巴,解脱似的松了肩膀。
胸口像是被人掏空了。
边澈死死攥着方向盘,浑身紧绷,双目泛红。
恍惚间,那徐徐沉到冰冷湖底的不是戒指,而是他的整颗心。
她是真的彻底不要他了。
从前面对抉择,她只是不选他。
未来,她的可选项上却是再也不会有他的存在。
……
回淮宜的一路上,姜梨并没有自己预想得那么轻松。
在飞机上睡着后,依旧是噩梦缠身,不能安眠。
但等出机场看到穆闫明,她却快步迎上去,看似轻快地冲他笑,“哥哥大人那么忙,怎么还亲自过来接我啊。”
穆闫明眉梢动了下,示意她先上车。
姜梨没睡饱,上车后很快闭上了眼睛。
却听穆闫明身边人毫无征兆地开口:“你真的决定好了?”
知道他在说什么,姜梨闭着眼睛点头,“我把戒指扔了。”
穆闫明转头看向她。
姜梨继续说:“因为我会有新的,更漂亮的戒指。”
沉默片刻,穆闫明收回视线,“想通就好。”
没过几天。
楚、穆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在淮宜不胫而走。
一时间,其他的豪门世家纷纷惋惜,一下就失去两大联姻对象。
很快,穆、楚两家的长辈一起吃了顿饭,选了订婚的日子,还直接敲定了婚期。
楚州就此有了正当的身份和理由,可以频繁地和姜梨碰面。
他是真的很喜欢姜梨。
恨不能每时每秒都和她待在一起。
于是在他的主动下,两人的约会频率很快从间隔一两天,变成了每天。
酒会、舞会……上流圈层的各个社交场合,开始频繁出现楚州和姜梨并肩而行的身影。
在旁观者的视角,两人情投意合,外形家世相当。
仿佛是命中注定要走到一起的神仙眷侣。
可在孙羌看来,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无时无刻不在催他好兄弟的命。
“对不起,您呼叫的……”
一连几个电话无人接听,孙羌拧眉放下手机,越想越不放心,赶紧就召集朋友们帮他找人。
赶到酒吧的时候,里面的灯光音乐全都停了,只舞池中间鸡飞狗跳。
孙羌直觉不好,赶紧从围观人群外缘往里挤,祈祷一定不要是自家兄弟闹事。
但没多久,他就张大了嘴巴。
确实不是自家兄弟闹事。
因为自家兄弟正在挨打——
边澈被三个夜场打手模样的男人压在地上,被人家一拳一拳揍的脑袋来回摆。
他不知道是醉死了,还是快被打死了。
根本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草!”
孙羌刚一看清,就几个箭步就到了边澈身边,一人一脚,把三个打手狠狠踹开。
“闹成这样你们都没个管事的出来?!人都死干净了?!”孙羌怒吼,边吼边把袖子挽起来,随时准备干一场硬仗,“你们老板呢?!”
这酒吧他朋友熟,要是能见到老板,提一下朋友名字,应该能解决。
而这时候,他的脚腕忽然被人握住了。
孙羌低头去看,就见边澈没肿的那只眼睛睁着条缝,眼神清明,哪里有醉死的样子。
“你他吗有病啊!没醉你躺着不动?是想让人活活把你打死?”
他这么一喊,刚才打人的那几个都齐齐一愣。
没喝醉这人闹什么事?想讹人还是精神有问题?
边澈抹了把眼睛上的血,翻过身,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来,冲愣着的三个男人说:“和他没关系,你们只管冲我来。”
这下不止打手,连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这时候,酒吧老板总算赶过来了。
孙羌借机提了朋友的大名,又直接转了一大笔赔偿款,这才息事宁人,一路扯着边澈去了医院。
处理完伤口出来,孙羌拉边澈到医院花园坐下。
“你到底想干嘛?别人要嫁人你就不活了?打算直接作死,交代在这儿?”
“我本来觉得你挺稳的,遇事总有办法,合着你一碰女人就犯糊涂啊?从前的潇洒都是装的?”
边澈支着条腿坐在长椅上,额角有伤,鼻梁贴胶布,胡子拉碴,领口带血,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换过了,皱的不能看。
他任凭孙羌怎么说,都没多少反应,只望着灯光照不亮的地方,眼神木然。
看他一副丢了魂的样,孙羌气不打一处来。
阴阳怪气道:“用不用婚礼当天,我替你把你骨灰送过去当贺礼?给姜梨一个惊喜?”
提到姜梨,边澈眼珠动了,紧跟着就站了起来,往花园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