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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始终安安静静,直到边澈回来,站到床边。
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听他低声通知自己:
“临时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
又听到自己问:“什么事?”
沉默片刻,边澈俯身摸了摸她仍然湿漉漉的脸,“我很快回来,你先睡。”
说完,他进了浴室,没几分钟,又披着浴袍出来。
姜梨已经坐了起来,室内依旧没有开灯,仿佛这样,就能藏起所有的狼狈和屈辱。
“明天再去不可以吗?”
她要怎样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刚从自己身上爬起来,就要连夜去找另一个女人。
找的还是罪该万死的宋眠。
边澈脚步顿住,拳头握了握,重新走到床边,弯腰轻轻吻她,在她耳边说:“别多想,我尽量早点回来。”
说完,他迅速起身,大步去了衣帽间。
很快,外面传来大门开了又关的声响。
姜梨抬起眼,自嘲地抬了抬唇角。
谁要他的“早点回来”。
她根本不该张嘴留他。
之后接近两天,姜梨都没再见过边澈。
麻木了的心变得更冷,姜梨始终情绪低落,顿顿饭都吃不下几口东西。
吴妈为此唉声叹气,眼看要和穆闫明通风报信。
姜梨不想哥哥担心,强撑着吃干净下午茶,然后安抚吴妈:“我晚上约了朋友,可能会回来很晚,你不用等我,早点回去。”
看她像是振作起来,吴妈松了口气,“那我做点点心,晚上你回来要是饿了,随时都能填填肚子。”
姜梨笑着点头,“好。”
傍晚,化妆打扮后,姜梨出了门。
其实她没有能交心的朋友可约,不交心的那些,这种时候见了只是添堵。
她只能漫无目的开车在市区乱转,最后无处可去,停在了酒吧街。
街尾的那间艺术酒吧她带人应酬时去过,风格品味她一直很欣赏,之前计划闲了再来一次,但总是没空。
进门是段挂着名家仿品画作的短廊,再往里,是灯光柔和,音乐舒缓的座位区。
姜梨挑了角落的位置。
上酒的服务生妹妹活泼有趣,很健谈,姜梨想恢复心情,就给了不少小费,让她坐下陪她聊一会儿。
也就一会儿,人就被叫走了,姜梨只好继续一个人坐着。
她妆容淡雅,穿着打扮素净,和酒吧浓烈大胆、极富艺术性的格调冲突鲜明,有些显眼。
没孤单多久,就开始被频繁搭讪。
来这里的人多数都还算绅士礼貌,碰到顺眼的,姜梨就会点头邀请对方坐下,然后送他一杯酒,简单聊几句。
也有不规矩急色的,姜梨察觉后,就会冷脸警告他离开。
来来去去,各型各色的男人如流水,姜梨的情绪始终没有好转,又多喝了两杯后,坐在那的神情怔怔的。
不自觉流露出落寞和失意。
出神间,身侧的位子上又有男人坐下。
姜梨垂着眼皮抿一口酒,不看他地说:“我对你没兴趣。”
对方静默两秒,没有离开,而是伸手夺了她的酒杯。
“这就是你说得过得很好?”
“如果你当时选择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凌晨来酒吧买醉。”
姜梨转过脸,正对上楚州清俊的脸。
她眼神间带着两分醉,伸手想拿回酒杯,同时有些意外地开口:“好巧啊,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楚州定定看着她,“不是巧合,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前几天我就到了,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直到今晚。”
这间酒吧其实是他的私产,纯粹为了兴趣开办,不怎么盈利,没多少人知道。
姜梨一愣,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垂着眼睛,“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白天我请你吃饭可以么?”
楚州望着她化了妆都难掩憔悴的脸,忽然抓住她的手,轻轻按向自己的心口,“姜梨,就算是商业联姻,你也不该过这种婚后生活,看你这样我心里很难受。”
这种生活……
姜梨不自觉回想起宋眠的那个电话,还有边澈的离开,心里又开始犯恶心。
她迅速抽手起身,因为酒意,情绪难以遮掩干净,眼底流露几分被伤害过的脆弱。
也因为酒意,身体摇晃一下。
楚州立刻扶住她,又心疼地抱住她,把清瘦的她按在自己怀里,“难道我连关心你,听你诉苦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姜梨想从他怀里起身,推拒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另一个人攥住了。
她只来得抬起眼睛,都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把拽了过去,然后耳边传来“嘭”的一声。
圆桌应声倒地,酒杯、酒瓶……桌上所有的东西碎了一地。
“这么多天找不到人都不死心,你对姜梨还真是上心!”边澈收回脚,遗憾这一击被楚州侥幸躲了过去。
楚州脸一沉,心里的猜测被证实,“是你在阻止我见姜梨。”
边澈没理他,转眸死盯着身前本能挣扎的人,“我再怎么阻止,也拦不住你非要见他!”
手腕几乎要被捏断了,姜梨惊恐抬眸,正对上边澈火光熊熊的眼睛。
他生什么气?
她和楚州不过是刚碰面,他却是深夜去找宋眠,之后还两天不回家!
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姜梨瞪着他说:“我今晚见的男人多了,你要一个一个找过去动手吗?”
“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婚姻,你装出这副捉奸的样子干什么?”
“是因为自己心虚,所以急着要先替我定罪,以后好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对吗?”
“我说过我不在意,你没必要装出……唔!”
边澈一把捂住她锋利如刀的这张嘴,气的眼睛发红,恨的想一把火烧了一切。
他阴鸷的一一看过周围的路人,整个人像是正经历一场漫长的凌迟。
他们都知道他是个屡次原谅妻子的背叛,却依旧得不到妻子的怜悯和爱的可怜虫!
“放开她!”楚州急道:“她不能呼吸了!”
边澈那双阴郁发红的眼睛看向他,做了个手势,就半挟半抱地拖着姜梨往外走。
楚州要追,被李余带人拦住了。
酒吧外,姜梨被粗暴塞进车里,捂着胸口不断喘息。
边澈紧跟着上了后座,哑声说了句“开车”,就扯下领带,拉过她的双手捆在一起。
“你要做什么?”姜梨反抗不了,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