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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远凑近仔细打量,发现今日孟主薄穿的蓝色外袍针脚虽粗,却隐约可见交错的纹路,与现代毛衣的钩织手法有些相似,但稍微拉扯一下就会出现细缝,显然是手工钩织,和现代毛衣的精密虽然没法比,但是能琢磨着做出来,便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步。
宋致远直起身,声音里带着喜悦吩咐道:“颜教谕,去库房取二百两银子,本官要重重奖励孟主薄。”
“使不得,使不得。”孟主薄使劲摇头拒绝:“替大人排忧解难,是下属应该做的事情,怎能要钱。”
宋致远一手按住孟主薄的肩膀,笑着道:“能把羊毛变成衣服,想必孟主薄家中的女眷们,应该费了很大功夫,妇人的辛苦也是辛苦,难道不值这二百两银子?”
“老孟,我说你就收着吧!能把羊毛做成衣服,以后咱们黑水老百姓都有暖和的衣服穿,我就是没钱,有钱我也赏点给你。”周巡检大大咧咧道。
“哈哈哈哈,是啊,老孟收着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大人也是用一脸赞赏的目光看着他,孟主薄被夸得耳根发烫,悄悄地挺直了胸膛,笑的别提有多灿烂了。
宋致远忍住笑道:“孟主薄,劳烦你家的女眷,继续研究一下,若是能把羊毛编的再细些,用织布机织成料子,到时候羊毛料子便是咱们黑水县另一个支撑产业了。”
“是,属下明白。”孟主薄利索的抱拳行礼,回答的非常响亮,好像一个得胜的将军。
宋致远笑着点头,接着又凝神思索片刻道:“还有县学的之事....”他抬眼看向颜教谕道:“目前县学只有你和许师爷俩人以后肯定忙不过来,我记得咱们县城虽没有举人,但好像有几个秀才,颜教谕,你亲自去问问,问问他们是否愿意过来教学,如果不愿意,学生收的多,忙不过来,本官就去外边招人。”
记得康大人离开的时候提了一句,他们黑水县的读书人,都去南方发展了,如今黑水好些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愿不愿意回来。
颜教谕闻言眼眶发热,他方才正在为此事发愁,没想到大人还记的,并且早已思虑周全,于是郑重地上前躬身行礼道:“是,大人。”
宋致远点点头,最后把目光放在周巡检身上。
不等宋致远开口,周巡检便利索抱拳笑道:“大人,县衙大门外早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咱们黑水县第一次这么热闹,属下特来邀请大人亲自去挑人,这样也让黑水的百姓,更觉得大人公正。”
宋致远颔首笑道:“哈哈,本官也正有此意。”接着环视堂上众人道:“今日大家可一同带上家眷,权当凑个热闹。”
“好,这个好!”
“大人体恤!”
有热闹看,一个个走的飞快,别看谭县丞平日里一直端着,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往家里赶,把大堂内几人看的直乐呵。
日头渐高,此时县衙大门外聚集了大片人群,将县衙大门外围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将中间的擂台围成一个大圈子,众人围着擂台议论纷纷。
一位皮肤黝黑的老汉,脖子伸的高高的,踮起脚尖望向远处的人群感慨道:“咱们黑水县都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旁边精瘦的老汉把焊烟往脚底板磕了磕,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侧首低声道:“老哥,你们家儿子报名了没?”
皮肤黝黑的老汉闻言,捋着胡子笑的一脸得意道:“报了报了,我家那三个傻大个都符合县令大人的要求,现在就等待会的比试了。”
瘦弱老汉闻言一脸羡慕和惋惜:“真好,你们家三个儿子都报上名了,我家那俩老鼠干,县衙内的大人看了直摇头,哎,这么好的活计,真是太可惜了。”
皮肤黝黑的老汉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安慰道:“哈哈,别这么说,我看你们家老大老二就不错。”他抬眼望了一眼四周凑到老伙计耳边小声道:“老伙计,你实话告诉我,你家去年那亩地窖种菜,卖了多少钱?我家今年打算也租上一亩试试看。”
瘦弱老汉警惕地四处瞄了一眼,然后在怀里比划了一个数字,接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笑意,语气中满是骄傲:“去年,我们全家没一个人同意租地窖,还是我那倔驴似的老大,坚持要租地窖,说一年别说是六百文钱,就是六两银子都得搏一搏,没想到一年就挣了这个数。”
“乖乖,这么多?我问隔壁王老三,他们家半年也就挣了六两多银子,你家怎么赚了十两银子。”皮肤黝黑的老汉,看见老伙计比划的数字,顿时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震惊。
“嘿嘿。”瘦弱老汉嘿嘿一笑,指了指脑门,小声道:“我家那俩老鼠干,虽然人又瘦又矮,但是脑子好使,胆子又大,去年偷偷去了一趟边境,这不就.....哈哈。”
皮肤黝黑的老汉一听,立马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可是边境,寻常人谁敢去,虽说这俩年大乌安静了些,但谁知道会不会是憋了什么坏水,这节骨眼上居然敢去边境,老伙计家的俩个老鼠.....不对不对,俩儿子真乃勇士也。
“咚。”
“咚。”
“咚”
“参加比试的朝里面站些,马上准备开始。”周巡检站在擂台上,猛敲了三下铜锣,朝着下面的人群大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