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奶奶三岁半,专治不肖子孙 第21章 让你侄媳带你进宫陪陪本宫

云棠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匣子里那对雪白可爱的小兔子吸引住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从皇后大宫女手中接过匣子,抱在怀里,声音又甜又脆地道谢:“谢谢皇后娘娘,兔兔好可爱,和糕糕兔兔一样可爱!”

她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碟子里吃剩的兔子奶糕。

“你喜欢便好。”皇后笑着点头,目光慈和,“日后得了闲,让你侄媳妇带你进宫来玩,陪本宫说说话。”

“好呀!”云棠抱着玉兔匣子,答得干脆响亮。

宫宴在皇后起驾回宫后结束。

国公府的马车轱辘轱辘行驶在回府的路上。

车内光线昏暗,云棠折腾了一日,吃饱喝足又得了宝贝,小脑袋一点一点,终于撑不住,靠在青鸢怀里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小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小嘴微微嘟着。

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装着玉兔的紫檀木匣子,另一只小手里,那朵火红的石榴花也未曾松开。

青鸢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祖宗睡得更安稳些。

她低头看着云棠毫无防备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云棠额前细软的绒发。

小祖宗今日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得了皇后青眼和赏赐,这本是天大的好事。

可青鸢脑中却反复闪过回廊下,太子殿下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玉眼眸。

青鸢的心,沉了沉。

她将云棠往怀里拢得更紧了些。

马车稳稳停在国公府门前。

青鸢抱着熟睡的云棠刚下马车,一直候在门口的云璋便快步迎了上来。

他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云棠怀里紧抱的紫檀木匣子,和石榴花上,眼神瞬间亮了不少。

“小姑祖……”他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醒了她。

青鸢微微摇头示意无事,抱着云棠径直往棠华院走。

云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将人送进内室安置妥当。

他看着青鸢小心翼翼地将那朵石榴花**云棠妆台上一只细颈白瓷小瓶里,又将那紫檀木匣子放在枕边显眼处,他才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去。

半个时辰后,云棠悠悠转醒。

门房管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棠华院,脸上带着压不住惶恐,声音都绷紧了:“小祖宗!东宫刚遣人送来了赏赐,说是给国公府小祖宗的,东西已经抬到前厅了,正等小祖宗示下!”

刚到棠华院外的夏月淑闻言脚步一顿,心头猛地一跳。

东宫?

太子?

她下意识看向青鸢,青鸢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前厅里,气氛肃穆又紧绷。

两个穿着东宫内侍服饰的小太监垂手肃立,神态恭谨。

他们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不算大,但异常精致的朱漆描金托盘,上面盖着明黄色的锦缎。

全府上下,只要在主子跟前有点脸面的,几乎都闻讯悄悄聚拢到了前厅外廊下,屏息凝神,只敢用眼角余光往里瞟。

云衡之得了信,匆匆从书房赶来。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对着那两位内侍拱手:“两位公公辛苦,不知太子殿下……”

为首的内侍微微躬身,“国公爷安好,太子殿下感念今日宫宴上国公府小小姐…哦不,小祖宗,天真烂漫,言语有趣,甚觉投缘。特命奴才们送来一份小玩意儿,给小祖宗把玩解闷儿。”

他特意加重了“小祖宗”这个称呼,显然是得了太子的吩咐。

说罢,他上前一步,小心地掀开了明黄锦缎。

托盘里静静躺着一件东西。

一方巴掌大小,通体剔透如冰的羊脂白玉。

玉质温润无瑕,更令人惊叹的是其雕工。

竟是一朵层层叠叠、怒放的石榴花!

花瓣饱满舒展,花蕊纤毫毕现,连花瓣边缘自然的微卷都刻画得淋漓尽致。

花托旁,还用极细的金链系着一颗圆润饱满色泽深红的石榴籽形红宝石。

整个前厅落针可闻,只余下压抑的抽气声。

太子殿下…竟送了如此贵重又如此用心的礼物!

仅仅因为觉得小祖宗天真烂漫,言语有趣?

“这…”云衡之喉咙发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太子的礼,太重,也太烫手了。

“太子殿下厚爱,国公府上下感激涕零!”云衡之深深拜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惶恐,“只是小祖宗年幼,恐无法亲自谢恩,还望公公海涵。”

内侍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殿下吩咐了,不必惊扰小祖宗。东西送到,心意到了即可。奴才们这就回宫复命了。”

说完,两人恭敬行礼,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

内侍一走,前厅内外紧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这可是东宫赏赐哎!岂不就是太子亲赐?”

“那玉…那雕工…得值多少座金山啊?”

“就因为小祖宗夸了句花好看?这…这也太…”

“嘘!慎言!没听说是殿下觉得小祖宗投缘吗?”

***

“啪嚓!”

一只上好的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砸落在地,瞬间在地上洇开了一团水渍。

祝欢颜胸口剧烈起伏,面容狰狞。

“凭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她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的薇姐儿,琴棋书画样样拔尖,在宫宴上规规矩矩,谁看了不夸上一句,不多看一眼?”

“她呢?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胡说八道一通,倒入了太子和皇后的眼!”

她猛地抓住身边大丫鬟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对方痛呼出声:“你说!她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是不是夏月淑那个**人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是不是?”

“可能是小祖宗有福气……”丫鬟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摇头:“姨娘息怒!奴婢…奴婢实在不知啊!大家都看着呢,小祖宗就是…就是那样……”

“那样?那样没规矩就是福气了?”祝欢颜一把推开丫鬟,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好,好得很!得了皇后娘**玉兔,又得了太子的石榴花!这府里还有我们站的地方吗?往后是不是连她放个屁都是香的?我们还怎么出头?!”

想到她可能被彻底压过一头,她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这几日,她被禁足在自己院中,院门由云衡之的亲信守着,形同软禁。

不过两三日见不到国公爷,她便只觉度日如年。

如今她精心描画的眉眼间只剩下焦躁与不甘。

她慢慢坐了下来,手中拿着娟帕,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账房之事,云棠分明也去了周秋兰的住处。

可如今却只有她一人被重罚禁足。

国公爷的怒火似乎全冲着她来了!

“娘亲!”此时,门外传来被刻意压低的少年嗓音。

祝欢颜眼睛一亮,疾步走到紧锁的门边,隔着门缝压低声音:“轩哥儿?是你吗?快,告诉娘,外面怎么样了?你父亲…可曾提起过我?”

门外是她十五岁的长子云鹤轩,身形已见挺拔,眉宇间依稀有云衡之的影子。

他身后,跟着怯生生的次女云薇。

“父亲…父亲这几日都在书房或正院理事,脸色很不好看。我…我去请安,父亲也只问了几句功课,并未提起母亲……”

云鹤轩的声音有些沮丧,顿了顿,又小声道,“二夫人那边…似乎没什么事,今早还见她在园子里走动。”

祝欢颜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

国公爷这是彻底厌弃她了吗?

连周秋兰都无事,唯独她被如此重罚。

不行。

她绝不能就这样被遗忘。

她的目光如钩,紧紧锁在长子身上。

“轩哥儿,你听着!”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见我,但他不会不见你,你是他的儿子!是他血脉的延续,是这偌大的国公府未来的希望!”

“这几日,你每日都要去书房给你父亲请安,功课上不懂的,就去问他。”

“习武上遇到的难处,也去请教,哪怕只是进去站一站,问声好就走,记得一定要在他面前多露脸,让他时时刻刻都记得,他还有你这个儿子!”

“记住,神态要恭敬,言语要诚恳,要让你父亲看到你的孝顺、你的上进!”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哽咽,“要让他想起我们母子,想起…想起他还有个被关着的已经知错的人…明白吗?娘能不能出去,你妹妹能否安心,就全看你了!”

云鹤轩看着门缝后娘亲急切而脆弱的神情,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惶恐。

但作为儿子,他无法拒绝母亲的恳求,只得用力点头:“儿子明白,儿子一定日日去给父亲请安,好好表现!”

“好孩子…娘就指望你了…”祝欢颜的声音带着强撑的温柔。

看着儿子郑重点头后离开的身影,祝欢颜这才缓缓离开了门边。

她拿起桌上丫鬟偷偷送进来的,一朵已经蔫了的石榴花,在掌心狠狠碾碎,鲜红的汁液瞬间染红了她的指尖。

“国公爷…您总会想起轩哥儿的…总会想起我的…”她盯着那抹刺目的红,垂眸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