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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怀玉早就想离婚了。
准确地说，如果不是为了能安全地把东方云起带大，她都不想结婚。
无论在二十几年前，还是现在的1977年，华国女性如果不结婚，还带着一个孩子，就算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欺凌而死。
更何况，东方怀玉还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并且十分漂亮，还有一个资本家孩子的身份。
在那个年代，除了嫁给在东方家做了几年长工，看着老实本分的吴守义，她别无选择。
“云起，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回去就会和吴守义把婚离了。”东方怀玉说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早就不想委曲求全，现在能清清爽爽地单身，简直不要太开心。
“云梦是我亲生的，她是个好的，我得写信先和她通气，等她从大西北回来，让她直接来省城找我。”
东方怀玉看向沈扶摇，又说：“扶摇，这两天我在大院转了转，看到学校要招老师，我读过书，和校长谈了一下，他觉得行，让我下周去上节课，不出意外我就能去学校当老师了，学校有单人宿舍。”
“云梦是高中生，回来后，能靠文凭找工作，我会给她安排好。”
东方怀玉担心沈扶摇觉得她和女儿是负担，毕竟现在已经知道她不是东方云起真正的母亲了，哪里有姑姑带着女儿跟着侄儿侄媳生活的道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东方怀玉以前都是一个人一间院子，独处惯了，她非常怀念自由自在的日子。
再亲的人，天天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会有摩擦。
沈扶摇哪里听不出东方怀玉话里的言外之意，干脆直接道，
“妈，您把云起抚养长大，还培养得这么优秀，您永远是他的妈，也是我婆婆。您如果是担心我有什么想法，而想着出去上班，搬走，那完全没有必要。”
对于亲人，沈扶摇更喜欢直来直往，有啥事儿当着面说开，比在背后猜来猜去更好。
“扶摇，我知道你好，妈妈我好不容易要离婚了，早就想一个人过了，不过我不上班的时候，就会过来，咱一家人可以时常聚一聚。”
东方云起喝过灵泉水，加上他十分要强，这两天在家，上厕所都是自己撑着起来，不用东方怀玉帮忙，甚至连贴身衣裤都能自己洗。
东方怀玉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才想着去找工作。
沈扶摇看婆婆的眼睛，坚定的眼神中有对自由的向往，点点头道：“妈，您想出去工作我们支持。如果不想干了，再回来，至于小妹，她回湘省后，可以让云起给找一个好工作。”
毕竟，师长的能量肯定比老师大得多。
“好。”东方怀玉点头。
“妈，吴明亮是谁生的？”东方云起突然问。
刚才东方怀玉特别强调云梦是亲生的，没有提吴明亮，东方云起发现了华点。
“我也不清楚。”东方怀玉摇头。
“不过他亲爹肯定是吴守义，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至于亲妈是谁，我不知道。”
一直站在边上没吭声的秋白露疑惑发问：“怀玉，我记得当年你怀过两次孕，每次都生下来了呀？难道第一个孩子被人换了？”
东方怀玉道，“我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东方怀玉刚去凤凰大队，水土不服，吃啥吐啥，身体不好，孩子在肚子里没有营养，生下来就没气儿了。
东方怀玉晚上八点多生下死胎，吴守义凌晨两点多抱回来一个健康男婴。
哄骗东方怀玉说是亲戚家的孩子，说亲戚家穷养不起了，送给他们了。
东方怀玉起一开始不想养，吴守义就在那儿生闷气，委委屈屈地说，他能养东方云起，为什么东方怀玉就不能接受这个孩子？
如果不养，那就公平起见，把两个孩子都送走。
东方怀玉怕吴守义真的把侄儿扔掉，才答应把吴明亮留下。反正她也怀孕了，也没人知道她生的是死胎，对外也就没说吴明亮是过继的。
“后来，吴明亮一天天长大，和吴守义长得越来越像。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吴明亮哪里是亲戚家的孩子，他就是吴守义和外面的人生的。”
东方怀玉语调平淡，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不爱吴守义，所以他在外面有人，东方怀玉一点都不伤心。
至于死去的婴儿，没有相处，没啥母子之情，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年有些伤感外，后来也就慢慢地释怀了。
“妈，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您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人为弄死的呢？”
沈扶摇严肃地道，不是她恶意揣测吴守义，但是这个人差点就把东方云起溺死，狠毒的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你是说吴守义？”东方怀玉不可置信，“可那也是他亲生的孩子呀。”
“妈，或许他就是不想要和你生下的孩子呢？”东方云起道，这种人还不只一个，夏荷花就不喜欢和夏大胆还有沈小满生下来的儿子。
曾经的帝王也是，李世民爱重长孙皇后，就一定要把皇位传给她的孩子。
朱元璋爱发妻，马皇后的儿子没了，他也要把皇位传给马皇后的孙儿。
沈扶摇问：“妈，您还记不记得，那个婴儿出生后，有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