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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觉醒来，门口多两个乞丐，这叫什么事儿
“是是是！”两人不疑有他，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真的一个熟人都没有！”
中年人“啧”了一声，摇头叹气：“哎，出门在外嘛，就是得靠互相帮衬。”
说着摆摆手，身后的壮汉立刻上前，恭敬地端出两碗热水，里头还漂着两颗话梅，看着清香**。
“来，喝口水润润喉，我一会儿带你们去镇外歇脚的地方，好人有好报嘛。”
赵初一和赵十五酒劲未退，确实口干舌燥，一看那话梅水顿时馋得直咽口水。
“老哥真是大善人啊！”
“多谢老哥，多谢老哥！”两人接过水碗，仰头就喝了下去。
凉水入喉，甘甜解渴，正想再夸两句，忽然眼前一黑。
“咕咚”两声，两人当场一头栽倒在地，连老哥二字都没能说完。
那中年人脸上的笑意缓缓转冷，伸手一挥。
“抬走。”
两个壮汉动作利索地将赵初一和赵十五扛上了早已等在路边的马车。
中年人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掀开车帘，哼着小曲上了车，心情好得像中了头彩。
“嘿嘿，老天待我不薄啊，本来跑了俩奴隶还发愁去哪儿补货，这不，一转角就送来俩精壮的。”
“瞧这肩膀、这腿，卖去漠北干两年活绰绰有余！”
“哈哈哈，跑掉的还是俩瘦猴子，换来这两个，值了，值了！”
此时，章府门前。
中午阳光才刚透过屋檐，落在庭前石阶上。
今儿是休沐日，学堂不上课，方世玉他们也没来叫人。
沈阳倒也难得有个清闲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和章同书一起用了午膳。
这会儿打算出门走走。
来怀仁县这么久，他不是忙着读书教学，就是跟方世玉一帮人鬼混。
仔细想来，还真没怎么好好逛过怀仁县。
正想着要往哪边走走，他打了个呵欠，伸手推开宅门。
“嘎吱”一声轻响，门才一开，沈阳脚步便顿住了。
只见门前台阶下，躺着两个人。
这两人身形瘦弱，个头都不高，缩在一起，衣衫破破烂烂，裤脚上沾满了泥污。
草帽扣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两人蜷缩得像两堆破麻袋，被随手丢在沈阳门口。
他微微皱眉，视线落在那两人身上，这两人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
“碰瓷的？”
沈阳站在门槛内，低声嘀咕了一句，目光上下扫了一遍那两人。
看不清年纪，也看不清模样，唯一能确定的是身上味儿不太好闻。
发霉和泥巴混合的酸腐味，随着风悄悄飘进来，直冲鼻腔。
他蹙着眉头走下两级台阶，停在最近那人身边，抬脚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对方的胳膊。
没动。
“你好？”
见没反应，沈阳又往前挪了一点，脚下稍稍用力，把那人肩头踢了踢。
“你好？你怎么躺这儿？”
那人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睁眼，也没吭声。
沈阳更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地面，皱眉有些无奈。
“不会真的死我门口了吧？”
他退后半步，也不敢耽搁，转头往屋里喊。
“老黄！”
喊完，又低头瞄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嘴里嘀咕着。
“我这平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就招上俩死人来堵门？”
“昨天才熏了一身臭气，今天又碰晦气，我这是哪门子的转运？”
“老黄！”
老黄是新买来的管家，照料章同书和沈阳的起居。
这会儿不知道在干嘛，沈阳喊了两声也没人出来。
沈阳只能皱着眉，弯下腰伸手去试探了下这两人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好歹有气。
脉搏有，但微弱。
沈阳松了口气。
这次脚下稍微用了点力，这门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他也不敢碰。
古代医疗卫生条件可不好，要是染上什么莫名其妙的病，他可真没处讲理去。
“起身了，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刚说完，只听地上那人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喉咙干涸沙哑。
“……水……”
沈阳一怔，立即蹲下去仔细看了看，只见那人嘴唇干裂脱皮，气息微弱。
整张脸上不知道糊着什么玩意儿，像极伤口的血痂，又好像还混合着泥土。
另一人也是同样的状况，瞧着有些面容可怖。
此时这另一人也动了动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像是也在求水，但声音极轻，几不可闻。
“水？”
沈阳站起身来，朝屋里大喊。
“老黄，烧点热水，快着点！门口有两个人，瞧着快要渴死了。”
片刻之后，老黄提着壶水和两只大碗小跑出来，一脸迷糊地问。
“小少爷，大早上的，是谁来……呃？”
他看见地上两人，也是一愣，刚要说话，沈阳摆摆手打断。
“别废话，倒水，他们要渴死了。”
老黄应了一声，赶紧蹲下把水倒满了一碗，递给沈阳。
沈阳接过，用手托住那人下巴，把碗送到嘴边。
“来，慢点喝，别呛着。”
沈阳一边扶着那人的脑袋，一边将碗中的水慢慢倾斜。
水沿着干裂的嘴唇流进对方口中，对方似是喝了几口，但始终没睁开眼。
沈阳又转身拿过第二碗，递给老黄，让他去喂另一人。
老黄蹲下身，照着沈阳的样子扶起那人，也是一口一口慢慢灌了进去。
两人总算是把一碗水喝完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面上泥渍未褪，神志昏沉，连眼皮都没怎么抬一下。
“怎么样？”
沈阳站在一旁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小少爷，这两人喝是喝了，可一点清醒的意思也没有。”
沈阳叹了口气。
“这下是出不去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望望那两人。
“看都看见了，总不能真把人丢门口任他们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后退半步。
“附近是遭灾了吗？这两人怎么瞧着像是逃荒来的，身上难闻的要命。”
说着，沈阳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手指在鼻梁上来回揉了两下。
“自从昨天被谢爽那粪圈熏了一顿，我这鼻子就跟废了一样。”
他咕哝道，“现在连点怪味都觉得要出气不匀。”
他看了一眼老黄，沉声吩咐道。
“把府上的两个小厮叫来，先把人抬去远一点的客房，防着这两人有什么传染病。”
“是。”
老黄应了一声，放下水碗，转身快步去了后院。
沈阳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多时，老黄带着两个小厮快步赶来。
“把这两人收拾好后，你们也收拾收拾。”
两小厮听完嘱咐，就一左一右抬起那两人，往偏西的客房去了。
那是平时留给外客歇脚的地方，离主屋远些，也隔了院墙，倒也安静清净。
“记着啊。”沈阳站在台阶上冲老黄道。
“等这两人醒了，先让他们洗干净，洗不干净别带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