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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谢爽是谁?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人进了粪圈
另一边,余瑞和陈济刚查完街口汤婆子的供词,正打算继续挨家询问。
忽听身后小厮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大人,沈公子说谢爽找到了!”
余瑞原地一愣,下一刻整个脸都活了过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找到了?人呢?人在哪?”
小厮得了沈阳的交代,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说。
“大人你别问了,就跟着小的走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两人半信半疑地赶来路上还在商量。
“一会儿见了谢公子,咱得先表态,再斥责,然后关心病体……”
“对对,咱们得顾点脸面,他这位可是咱惹不起的金贵人……”
两人只跟着小厮走,一路上也没注意这地方越走越奇怪。
话还没说完,刚走进粪圈,破布帘子一掀,那酸爽味儿顿时铺天盖地扑面而来。
“呕!”
话没出口,余瑞当场就跪了。
陈济紧随其后,脸都没抬起来,一手扶墙,一手抱肚子,干呕得肠子都快翻出来。
“谢,呕……”
两人商量好的话是一句没讲出来,吐的苦胆汁都快没了。
众人最终还是没扛住那股天打雷劈的味道。
“这不行,这再不洗,再待下去,怕不是要熏出人命!”
陈济一边往后倒退,一边强忍着眼泪抽噎着说。
余瑞已经蹲墙角上半天,连连摆手。
“我不管!花多少银子都给我把他俩洗干净了!快快快,赶紧弄水,热的!”
那农户倒也机灵,一听有银子挣,脸都乐开了花。
“这事儿好说!我这就去烧水!”
“我这口老铁锅,专门煮猪食的,搓个人肯定也搓得干净!”
“闭嘴!”方世玉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吼了出来。
“你这比不说还恶心!”
农户讪讪地摸了摸头,转头利索地招呼家里人。
赚钱嘛,不寒碜。
“快快快,把锅搬出来,把柴添上,烧水搓人啦!”
于是,谢爽与春红在全场注目礼中,被架到了农户家的后院。
农户媳妇儿领了十两银子,脸上都快笑出花来,撸起袖子就开始泼水搓泥。
“别搓了别搓了,再搓要出血了!”
谢爽哀嚎连连,一边用破布遮着脸,一边拼命往水缸边躲。
“疼死了,你下手轻点儿!我的皮!”
“躲什么躲?你这身上味儿隔三条巷子都能熏出眼泪!”
“再不搓净了,回去得臭死个人!”
农户媳妇毫不留情,一手一个搓澡巾,跟搓萝卜似的来回擦。
春红更惨,长发打结如草窝,几乎要被搓成秃瓢,眼泪汪汪。
“轻些,我还指着这皮囊吃饭呢。”
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都黑了,二人终于从农户家浴火重生般洗了出来。
谢旺一早就抱了个大包裹守在门口。
一见自家少爷那张红得跟猴**似的脸,顿时眼泪都下来了。
“小的罪该万死!谢少爷您受苦了啊!”
“闭嘴!”
谢爽一脚踹过去。
“要不是你昨晚没跟着我,我能走路走到粪圈里?”
“你可倒好,今天领着一群人来看我笑话是不?”
“呜呜呜……”
谢旺一边捂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奉上香粉包。
“少爷,我、我特地买了春香阁最贵的香粉,十几种味儿呢,您、您抹点?”
“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往身上倒!”
谢爽被腌制了一晚上,所以一觉醒来根本不觉得臭。
但这洗完之后鼻子通气了,这身上的味道是怎么闻怎么难受。
谢旺也是个行动派,得了谢爽的命令,也不管好闻不好闻。
这一盒接一盒的香粉就往谢爽和春红身上倒。
顷刻间,一股玫瑰、龙涎、檀香混合的气味轰地扑面而来。
“呕”
春红一边干呕一边疯狂摇头,
“好香!呕!好臭!好恶心!”
顿时整个后院都弥漫起一股臭中带甜,甜中带香,香中混臭的奇妙气息。
沈阳和方世玉几人刚回头看到,瞬间石化当场。
方世玉几人可是春香阁的老熟客,对这香粉味道熟悉的很。
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情况下闻到,顿时只觉得怀疑人生。
只感觉脑袋里那些香香软软的小姐姐,顿时都开始散发说不尽的恶臭。
不由得肠胃翻涌,面如菜色。
折腾了一整天,一行人再回到衙门时,已经是深夜。
夜风习习,衙门灯火通明,但众人步履沉重、表情肃穆,仿佛刚从战场归来。
沈阳一马当先,方世玉等人紧随其后,皆是鼻观心、眼观鼻,个个眼神空洞。
一副谁都别跟我说话的表情。
谢爽裹着厚披风,身上还若有若无地飘着那股香臭交织的奇异味道。
众人一靠近,眼角就开始抽搐,偏偏谁也不敢捂鼻子,只能忍。
衙门偏厅内,一片安静。
片刻后,谢爽实在憋不住了,甩了甩袖子,刚要开口。
“今日之事,本少爷……”
话还没说完,沈阳眼疾手快,咳嗽一声打断了他,语气淡定地接道。
“今日我们五人在街上闲逛,碰巧遇见余大人正在办案,顺道帮了点小忙。”
“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完还不忘抬眼扫了一圈,赶紧给方世玉等人使眼色。
方世玉第一个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啥也不知道!”
“我连谢公子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谈子豪拍着胸脯发誓,“我们连粪圈在哪都不记得了!”
黄兴文面无表情地附和:“从来没见过粪,今天是第一次听说这两个字。”
万景铄更干脆:“谁是谢爽?”
众人:“……”
谢爽瞥了他们一眼,虽然知道这是沈阳替他遮丑。
但被这么几个人装傻装得明晃晃,还是气得牙痒痒。
可终究还是识趣地没再说下去,默默把还没说完的火气咽了下去。
余瑞和陈济对视一眼,赶忙撇清关系。
余瑞咳了一声,也顺着坡下。
“我们也就是听街坊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趁夜摸进城,便追查了一番。”
“今天可忙得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陈济也连忙点头:“对对,然后正好就遇上了沈公子他们,真是巧得很。”
谢爽这才脸色稍稍缓和,袖子甩得也不那么猛了。
没办法,见过他窘态的人太多,他就算再嚣张也不能将这么多人都给杀了。
眼下大家都愿意守口如瓶,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余瑞犹豫了片刻,又试探着开口。
“谢公子,可要,吃点什么?衙门里还炖了排骨汤……”
“呕。”
谢爽脸色一变,捂着嘴就开始干呕,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绝望。
“我这辈子不想见猪肉!”
沈阳一听,好家伙,这一下直接清真了。
余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个大错话,连忙闭嘴,低头缩脖,生怕再多说一个字。
还是沈阳看出气氛太僵,赶紧转移话题。
“谢公子,百乐戏楼那边,我听人说,他们班主闹得厉害。”
“说春红是他们的台柱子,无故失踪,今天就要见人,不见人就要一层一层往上告了。”
话音刚落,角落里的春红闻言一震,立刻泪眼朦胧。
像受了惊的小鹿似的看向谢爽,眼中写满了委屈。
“谢公子……”
他声音轻得像风:“奴家离了你,离了你可……”
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继续望着谢爽,眼神又添了一分楚楚可怜,鼻尖也红红的。
谢爽张了张嘴,望着春红那张像桃花一样的脸。
刚想将人楼到怀中,但又实在是被熏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