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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走吧，去粪圈会会那偷粪贼
那农户一边哭喊着，一边趴地上连连叩头，额头“咚咚”直响。
余瑞这会儿已是头疼欲裂，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像是被抽了魂似的。
他眼皮一掀，瞥了那泥头土脸的农户一眼，语气里满是烦躁和不耐烦。
“去去去！本官不是说了吗，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
“你们家鸡飞狗跳的破事本官烦都烦死了，不是张家摸了李家俩鸡蛋，就是王家偷了张家一把麦子。”
他一挥手：“回去回去，别耽误了公堂办正事，没瞧见本官正烦着么！”
农户一听这话，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刚想再说点什么，忽听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禀大人！”
一名衙役快步奔入堂中，满脸汗气未干，气息尚未平稳，便急急开口。
“我们在南城角附近，有人回报，昨夜子时，确实有人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进城！”
此言一出，原本倚着椅子的余瑞猛地坐直了身子，连陈济也是神色一震，立刻迎上前去。
“什么？这话可属实？！”
“千真万确！”
那衙役连连点头，神色十分笃定。
“说的人是做夜买卖的汤婆子，靠着卖夜食为生，子时刚收摊，正往回走，撞了个正着。”
余瑞当机立断，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瞬间焕发了生气。
“快！走走走，本官亲自问！”
“这事不能再托了，陈济，随我一道！”
说罢，二人脚步飞快地出了堂门，后头衙役呼啦啦地跟了一串。
农户眼睁睁看着堂上一群人说风就是雨，眨眼间跑了个干净，连县太爷也甩他而去，顿时懵了。
“都走了？那我的事情怎么办？”
“我这是千里迢迢赶来报案的哇！”
沈阳几人也没跟着走，眼下他们去也是添乱。
方世玉几人这些日子天天看神雕侠侣，正幻想着有一个除暴安良的机会。
眼下这农户送上门，自然是要发挥一下侠义精神。
方世玉第一个坐不住了，咳了声，摆手道。
“行啦，人都走了，你别跪着了。”
“来来来，咱虽然不是县太爷，好歹也是有点侠义心肠的，你说说，到底出啥事儿了？”
农户这才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嘴一瘪，语气凄惨。
“是，是我家大粪被人偷了！”
“偷大粪？！”谈子豪一声惊叫，差点把茶喷出来。
万景铄差点没憋住笑，黄兴文也瞪圆了眼，连沈阳都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方世玉张大嘴巴：“偷大粪就算了，你说那人还赖着不走？”
农户点头如捣蒜：“对！这两人简直嚣杂不讲理！”
“我早上去挑粪，就看见这两人在我的粪堆里面躺着，我上去问话，这两人还说我害他们。”
“天地良心，这可是我一桶一桶挑出来的粪堆！”
“我说让他们赶紧走，年纪轻轻不学好，跑到人家家里偷大粪，要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但这两人死活不出来，还骂我，几位大人，你们评评理，天底下哪儿有这种人！”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神色精彩纷呈。
方世玉几人，一边觉得新鲜想去看热闹，一边听到粪堆又恶心的想吐。
只有沈阳摩挲着下巴，赶紧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谢旺和春红丢了两个人，这农户的粪堆里就多了两个人，这事怎么怎么听怎么奇怪？
“偷粪的还赖着不走，真是岂有此理！”谈子豪捏着鼻子，眼神里又是嫌弃又是好奇。
黄兴文一脸复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大粪都偷，还有没有一点人伦道德了？”
“我寻思也未必真是偷。”万景铄皱着眉。
“兴许是疯子，也许是躲债的，要不就是哪家逃出来的流浪汉。”
方世玉两手抱胸，撇嘴哼了一声。
“哪家逃出来的流浪汉不找桥洞、树下，偏偏往人粪堆里躺？那可真是贵人好雅兴。”
说话间，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讨论。
可就在此时，沈阳却忽地站起身来，眼神微沉，直接拍板决定。
“走，去瞧瞧。”
“啊？！”
方世玉几人同时瞪圆了眼。
“真、真去啊？”方世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语气里带着实实在在的抵触。
“沈阳，那可是粪堆！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可你让我踏粪坑，这不是杀我！”
“别说话了，”谈子豪已经用袖子捂住了口鼻，愁眉苦脸。
“我这回刚吃完早饭，不用走到跟前，你在多说两句，我都能吐出来。”
沈阳却神色不动，只是斜睨着他们，若有所思的道。
“杨过大侠嫌过臭？可曾因为一点困难就不帮助别人了？”
“你们不是说，听神雕英雄传听得热血沸腾？怎么，真遇上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一番话把几人噎得不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沈阳见状知道这几人已经快被劝动了，也不再逼得太急，笑着说。
“走吧，回来给你们讲接下来一整章的故事，你们不想知道杨过和小龙女出了古墓后的事情吗？”
“真不去，你说我这记性，要是给忘了可怎么办？”
“靠！”方世玉忍不住爆了句粗，“沈阳你无耻啊！”
于是，几人一个个捂鼻皱眉，犹如赴死，终于还是哼哧哼哧地跟着农户出了大堂。
临到门口，沈阳忽地转头，朝着还缩在角落、低头打退堂鼓的谢旺一指。
“你也来。”
“啊？”谢旺几乎跳起来，脸都白了。
“沈、沈公子，我、我就不去了吧。我腿脚不好，我等你们回来。”
这谢旺乃是谢爽的一号狗腿，平日里跟着谢爽作威作福，日子过的比平常人的家的少爷都舒坦。
一听粪堆这种污秽的地方，顿时眉头紧皱。
要不是他昨夜也喝荤酒，一个没留心看丢了谢爽，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战战兢兢装孙子。
谢旺嘴巴张了张，还想推辞。就见沈阳眼神一凝，一个眼神，方世玉几人瞬间会意。
还不等他拒绝，方世玉和谈子豪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万景铄和黄兴文更是将他的退路看的死死的，根本不给他半点逃跑的机会。
“走吧走吧，你跟着谢公子风光见得多了，今日就算是体察民情，去瞧瞧这粪圈是什么情况。”
谢旺面如菜色，双腿犹如灌了铅般僵硬，但却反抗不了分毫，只能任由几人半拖半拽地带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