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娟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就攥住老爷子的手,“爸,兰兰啥时候丢的,在哪丢的?”
老爷子中午没吃降压药,这会儿眼睛直冒花,一双腿也轻飘飘的。
他一边讲一边比划。
好在姜雅娟对爸自创的语言熟稔于心,很快就听懂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啊,明知道最近人贩子猖獗,还让兰兰自己出去玩。”
姜雅娟嘴里虽埋怨着,却不忘给老爷子倒杯水,“爸,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兰兰。”
姜老爷子一脸自责,整个人很颓废地坐在凳子上,像做错事的小孩,泪水溢出眼眶。
求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兰兰出事。
姜雅娟刚跑出商店,恰好看到三鸣进货回来。
四轮车不等熄火呢,雅娟直接爬了上去,“快回家一趟,兰兰走丢了。”
“啥?”三鸣脑袋‘嗡’地一声。
女儿那么懂事,很少自己出去玩。
相对于媳妇,他表现得更加冷静一些。
思忖片刻道:“雅娟,你去找我爸我妈,让他们帮着找找,我去派出所报案,晚点咱们去你家汇合。”
“好。”姜雅娟点点头,又跳下车斗,推出自行车往婆婆家骑。
三鸣也顾不上卸货了,开着四轮车就朝派出所奔去。
他跟雅娟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
眼下还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
如果就这么被人拐走了,那丁算是要了他们半条命。
马玲玲今天跟庞大海离婚了。
听说老庞家赔了马玲玲500块钱,算是对她家暴的补偿。
马玲玲也没深究此事,毕竟跳出火坑了,又有钱拿,便达成了谅解。
庞大海也被放出来了。
这不,为了感谢四鸣哥那天的帮忙,她张罗一桌子酒菜,想请梁家老少吃顿饭。
“那天都吃顿全鱼宴了,这咋又摆上席了?”梁春梅不太想去。
不随点礼,她都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了。
马玲玲笑眼弯弯,撒娇似的抱着梁春梅的胳膊,“大娘,那天要不是四鸣哥哥出手相救,我就被庞大海打死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吃顿饭了,就算以身相许我也愿意!”
梁春梅听后,抽了抽嘴角,忙拽出胳膊。
以身相许就算了。
虽然不知道老四以后想娶啥样的媳妇。
但马玲玲肯定不适合他。
马大华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小画本,里面画着各种**和坦克车。
夏小祥对这东西很感兴趣,凑过来不停地用手比划,像是再给马大华介绍这些武器。
“一鸣妈,小祥的爸妈是不是军人出身啊?”马大华随口说道。
梁春梅诧异,“为啥这么说?”
“你瞧,这孩子好像认识这些枪啊车啊,还把型号写出来了。”
只见夏小祥拿着一根棍子,马大华指一指图册上的武器,他就能详细地写出武器生产的年月和型号。
梁春梅琢磨一下,把小祥叫过来,问他,“小祥,你爸爸是军人吗?”
小祥重重点头,急忙写了‘夏长海’三个字,又指指自己。
梁春梅眼睛一亮。
如果是当兵出身,那就好找了。
让公安去各大**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到此人。
“还有最后一道菜就开饭了,抓紧上桌哈,玲玲给客人倒酒!”秦歪嘴从厨房探出头来。
“大爷大娘,你们上座。”马玲玲笑得很灿烂。
四鸣嘴里叼着一根草,坐在院子里,没搭理她。
为了炫这顿饭,他铺子提前打烊了。
万一这会儿有人来买家电,他少赚不少钱呢。
谁料不等众人上桌呢,姜雅娟忽然冲进院子。
累得满头大汗,汗水都把衣衫溻湿了。
“爸,妈......不、不好了!”
“咋的了?”梁春梅心里一悸,“歇会慢慢说。”
赵保田也快步上前,“啥事啊这么急?”
姜雅娟哪有时间歇着啊,说话都带着哭腔,“爸妈,兰兰丢了,估计是被人贩子拐跑了。”
“什么?”梁春梅面色一惊,吓得腿脚发软。
院里的人听后,赶紧放下手上的活,纷纷凑过来询问。
姜雅娟也不清楚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下孩子何时何地丢的。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人去啊。”赵保田急了。
那可是他亲孙女。
四鸣也吓得够呛,“爸,我去城南找。”
凤霞推出自行车,“爸,我去城北!”
马大华一家三口也顾不上吃饭了,炉膛压上火,都纷纷冲出家门寻人去了。
西院的冯老太太也没闲着,听说此事后,也去帮着找人。
“雅娟,孩子一直是你爸妈带,哪能出这种岔子呢?”梁春梅爬上摩托车。
她一早就说把兰兰接过来她帮忙看着。
事情一拖再拖,终于是拖出事了。
姜雅娟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妈,我也没想到兰兰会丢啊,这可咋整啊,呜呜呜!”
“别哭了,你在家等着,我们去找找看。”
一鸣下班回来,见家里没人,打听一圈才知道侄女丢了。
他叫上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去找人。
全家集体出动,满大街都是‘兰兰、兰兰’的呼喊声。
城西占地面积不大,是一片破破烂烂的泥坯房。
社会上的闲散青年和一些不法商贩喜欢聚集在这里。
赵保田驮着梁春梅一路杀到城西正中心。
“春梅,你咋确定是这里呢?”赵保田好奇。
梁春梅观望四周,她隐约记得前世澜城也发生过一起贩卖孩童的案子。
最终破获地点就在城西。
“直觉是这里,咱俩四处找找,表现的自然点,别打草惊蛇。”梁春梅嘱咐他。
那群人贩子机灵的很。
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把孩子转移走了。
“行!”
走进胡同,二人化身成了顺风耳,仔细探听周遭的动静。
路过一间院子前,梁春梅突然拽住赵保田,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无声地指指院内。
“是这里吗?”赵保田压低声音。
“大差不差。”
刚才她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从院内传出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道声音又消失了。
恰在这时,一名男子扛着一个麻袋走过来,梁春梅赶紧拉着老伴躲到隐蔽处,探出头偷偷观察。
男子似乎很紧张,几乎小跑着进了院子。
另一名男子来接应他,迅速关紧院门。
赵保田愕然,“春梅,那麻袋里装得是什么?”
梁春梅无语,“我说是土豆子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