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看了看日头。
喉咙滑动，耳旁带着耳机。
他的肌肉紧绷，身体本能的紧张。
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害怕、决然，又在片刻后被平静取代。
整个人放松似的坐在木质座椅上。
摸了摸桌上的遥控器，打开多年未用过的电视机，调到人与自然频道。
狮子追逐羚羊的啸叫里，他懒洋洋调整道舒服的坐姿，极力表现出自己在享受这闲暇。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何倩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晨哥，今天回来吗？”
何倩在询问。
“估计晚一点，我得做完工作。”
“那我等你。”
“不用，你早点休息。”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
对话框的光标闪烁三次后熄灭。
顾晨指尖摩挲着遥控器边缘，忽然透过黑框眼镜的反光，捕捉到窗外影子闪烁。
顾晨内心微微颤抖。
“要开始了。”
顾晨低声道。
果然，很快，咔哒声传来。
这栋老旧的屋子里陷入漆黑，然后一些猫咪叫声响起。
顾晨浑身肌肉骤然紧绷，脚趾死死扣住地板。
只不过面上，依旧稳稳坐在桌上。
屋内一阵嘻嘻索索。
“咯吱 ——”？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三个蒙着黑色头套的身影鱼贯而入，其中一人手持**，金属触头上跳动着噼啪作响的电流。？
“顾先生好雅兴，泰山崩倒而面不改色。”
“鄙人，陈梁伟，多有叨扰。”
嗓音有些浑厚。
阴影中，顾晨勉强借着窗外的灯光扫过对方，看清了来人，站在最前面的是，黑色风衣高领男人，长相很普通，相当于扔进人堆里，都不会被人发现的那种。
“很好，陈先生有何贵干。”顾晨目光一扫而过，面上却掀起懒洋洋的笑意，"甚至还带上了**，未免太看得起在下。"
陈梁伟笑了笑。
“面对坏了不少人好事的顾先生，一切都很有必要？”
灯光亮起，电闸被合上。
“那不过也是我做的分内的事，倒是各位有些兴师动众了，不知道是为哪个东家某不平。”顾晨轻笑着推了推眼镜。
为首的男人摘下头套，黑色风衣下的高领遮住半张脸。
比想象中的更为普通，这正是顶级情报员最锋利的伪装，
"顾先生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梁伟忽然嗤笑，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咱们这种人......刚发家的时候，色厉内荏是通病。当年我初入行时，也爱用一切外物，壮胆。"
他扫过闪烁的电视屏幕。
顾晨瞳孔微眯。
“这行真是能人辈出，陈某既知我漏洞百出，何必浪费时间？”
陈梁伟自顾自拉过木椅坐下，缅怀道：
“当年，我刚出道的时候，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随即化作戏谑。
“无人可用的境地，每天都很煎熬吧。”
“毫无防备的居住场所，毫无戒备的行程，你的一切都充满了漏洞。”
“难怪其他人能够被你唬住。”
顾晨脸上的平静化作无奈。
他承认，这个社会上有很多能人。
他能走的路，别人不一定没走过。
只不过，他只是比别人的运气好一些，仅此而已。
“那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陈梁伟咧了咧嘴，“简单，谁给你的情报？”
“我如果说，这一切的情报都是出自于我自己之手呢。”顾晨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你只要引荐一下我，我保证以后你依旧做你神秘的顾先生，我也不会打扰你，甚至某个时候支持你，也不是不行。”
顾晨不由会心一笑。
“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陈梁伟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
坐在他面前的这位顾先生，貌似被人揭露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平静？
"我的运气......"
有系统的运气，比你好太多了。
顾晨心里补完这句话。
遥控器在掌心按下最后开机按键，电视又开始传出音乐，宛如在给顾晨伴奏。
"比你好太多，就比如现在，我的情报，已经到了该去的地方。"
楼道里的皮鞋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那是最后一个望风者被放倒的信号。
顾晨听见耳机里，传来海涛队长的通报：
"外围肃清，安全区已建立。"
顾晨随即扔下耳机到桌面，陈梁伟的瞳孔随着顾晨起身的动作剧烈收缩。
他身后手拿电击棍的两人，也相互对视一眼。
仿佛想到了什么。
骤然起身，想要朝着顾晨冲去。
只有拿下人质，他们才有机会。
然而紧接着，陈梁伟便看到，这个方才还坐在阴影里的男人，此刻站得笔直如枪。
一支漆黑的**，从后腰滑入顾晨掌心，随后黑洞洞的指向三人时。
陈梁伟才惊觉自己犯了最致命的错误。
他根本从没有想到......
顾晨不仅有贴身保镖，甚至还随身携带了武器。
致命武器！
“我说过，我的运气比你好。”
顾晨慢条斯理的走到近前，木质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见面吗？”
顾晨咧着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今天这栋楼里，空无一人，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陈梁伟额角青筋暴起，强撑着冷笑道：“顾先生，不要自误，如果你开枪？这里的监控，包括我外面的人......”？
“监控？” 顾晨用枪管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早在断电那刻就被黑了，而你的人。”
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平静声，“现在应该都在和我的保镖‘叙旧’。”？
陈梁伟终于慌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顾晨，你不能杀我，我也并没有恶意。”？
“放心，” 顾晨扣动扳机的手指纹丝不动，“我也不是恶意，因为，你让我提不起恶意的兴趣。”？
一声闷响，陈梁伟的身体重重栽倒在地。
随后另外两个人手中的电棍砸落在地，难以执行的看着面前倒地的人面如死灰。
房门打开，闯入保镖，将两人**。
顾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枪管，好似在自言自语。
“在这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能凭借能力做到这一步，他承认他不如陈梁伟。
不过.......
他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