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魏母神情带着愁容。
“什么检查都做了,根本找不出病因。”
郑母安慰了几句,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当时我们家琪琪就在河边,这件事情我也听琪琪说了,说是有一只黑猫突然窜出来撞上了,你家孩子是因为躲闪不及这才掉河里的。”
她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来把话说清楚,然后彻底撇清郑琪和魏家的关系。
魏母声音有点哽咽,目光不看郑母,却看向了郑琪。
“当时我们家老二急吼吼的要出门,和我说要去找琪琪,本来多好的事情,谁能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魏母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
既不否认郑母的说辞,又在暗示郑琪跟魏忠国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郑琪听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身子也微微有些僵硬。
魏母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忽然伸手握住了郑琪的手,眼里带了几分慈爱跟难过。
“琪琪,之前忠国早就跟我们提过,他喜欢你,本来想陪你好好散散步,聊聊天,结果我们忠国却……”
魏母红了眼眶,身子有些颤抖。
郑琪面色难看,但到底年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郑母自然护着自家闺女,心里冷笑,立马开口,“魏嫂子,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外头传的那些话……”
魏母心里有点慌张,但很快稳住阵脚。
伸手擦了擦眼泪,眼角余光却意有所指般落在郑琪身上。
“嗐,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大人就别掺和了。”
“忠国对琪琪一片真心,就希望他早点醒来,到时候,咱们两家好好商量彩礼。”
郑琪气得脸色煞白,忍无可忍了。
“魏阿姨!我跟魏忠国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跟他也不熟!”
郑母脸色也不咋好看,对方这算盘珠子都直接打到他们郑家的脸上了。
“魏嫂子,这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女儿跟你们家忠国可是清清白白的。”
魏母此时也有些理亏,但想到还躺在医院里的儿子,再次硬气起来。
“你这孩子,害羞了不是?”
“那天在河边,那么多人看着呢,而且我们忠国之前也跟我们说了,要是真的没关系的话,你们咋会那么巧一起出现在河边?”
郑琪连忙解释,“我那天只是恰好碰到他,我压根就不喜欢他!”
“但忠国明明说是去找你的。”
郑母皱了皱眉,也懒得再装下去,“你们家到底要干什么?”
魏母目光也看向了郑母,轻声开口道,“我们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那天如果忠国不去找琪琪的话,他就不可能会落水……”
“所以你的意思他落水要怪罪到我女儿的身上咯?”郑母瞪大了眼睛。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其中多少也跟琪琪有点关系,现在忠国也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检查了,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我想着正好孩子又互相喜欢,我们两家就结个亲,到时候一高兴,我们忠国说不定就醒了。”
“你!”郑琪被气的有点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也没想到魏家居然打这么一个主意!
郑母也被气的胸口起伏,“所以你们这是想要让我女儿给你们魏家冲喜!”
魏母连忙摆手:“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冲喜啊。”
“郑家妹子,你放心,我们魏家给的彩礼肯定不会低的,我们忠国自己也有一份好的工作,我们家可以出五百块钱彩礼。”
魏母咬了咬牙,表明了态度。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五百块钱的彩礼钱算是天价了。
在乡下,娶个媳妇撑死也就百来块钱。
“我不嫁,我是不会同意嫁给魏忠国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郑琪满脸气愤,想不到对方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琪琪,我们魏家是真心想要你当我们儿媳妇的,要不然我们家也不可能会出这么高的彩礼钱,郑家妹子,这件事情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先别着急回绝。”
魏母缓了一下,又意有所指道,“而且外面现在都在传,我们忠国当时跟琪琪是在……”
郑琪气的直接从魏家跑了出去,出去时,远处几个妇女指指点点,隐约传来“不知检点”“克夫”的闲言碎语。
此时魏家。
郑母脸色铁青,“这件事情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女儿是不可能嫁到你们家的!”
撂下这句话,郑母也愤然离去。
魏母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
她转身回到屋里,喃喃自语,“忠国啊,妈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的……”
谢家侧院里。
兰舒一袭素白色旗袍立于窗前,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几天,她在谢家住的并不是特别舒服。
跟以前比起来,这里条件差了不少。
兰舒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黄花梨木桌的纹路,指尖在某个不起眼的木纹处稍作停留。
“这张桌子搬到东南角去吧。”她声音清冷。
“然后窗帘换成月白色的。”
苏姨刚要搬动,兰舒忽然按住了桌角。
“慢着,得先拆了这层漆。”
苏姨一愣,看着面前的桌子有些不解。
兰舒拔下簪子,在桌腿内侧轻轻一刮,竟露出暗红色的木芯。
苏姨看到有点惊讶,不过想到谢钊之前的吩咐,还是听从。
谢珊听说兰舒今天一大早就在侧院折腾,直接过来了,正好听到她的话,倚靠着门框冷笑。
“哟,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要求这么高的,这不行,那不行。”她故意提高声调。
兰舒没有理会。
谢珊有些气愤,“你都让苏姨忙活一上午了,要不我也来伺候您?”
听到她的话,兰舒这才抬眸看向了谢珊,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一会。
她也想伺候她?
兰舒淡淡抬眸凝视她。
谢珊被她盯着不自在,语气不好,“看什么?”
兰舒连睫毛都没颤一下,随后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一张洒金宣纸,递了过去。
正好,既然她想伺候,那就让她伺候吧。
看着递过来的东西,谢珊狐疑的一把接过。
阳光穿透纸背,隐约可见上面用瘦金体写的清单,墨迹在光霞里泛着淡淡的青蓝。
“这什么?”
兰舒淡淡启唇,“你不是说要伺候吗?先将这些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