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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看向同样吃惊的沈凡道:“这块玉是三十年前老夫郊游时,在京城以西百里的青岩山中得到的。”
沈凡插话道:“青岩山我知道,是座岩石山,连树木都很少,也没听说发现有玉矿,怎么会有这等美玉?”
苏先生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满是青石的山怎会出如此美玉,难道有隐藏的玉矿不成?
出于好奇便逗留了十余日,在发现此玉的地方开始寻找,找到了一处山洞,进去后发现竟别有洞天,里面还真有条玉矿脉。
据老夫推断,此矿脉在地下至少纵深十余里,若开采出来,填满这间屋子不在话下。”
“那你怎么不采出来?”水仙问。
苏先生笑了笑道:“此山虽是无主之山,但以老夫的能力怎能买得起?
就算买下来了,以老夫的实力也守不住,反会遭来杀身之祸,故此连这块原石也不敢示人。”
说着看向沈凡道:“王爷,您只需在恰当的时候向皇上把青岩山讨过来,就可将这沉沦万年的富贵弄到手了。
有了这大富贵,王爷才好壮大自身。”
“哎呀!”沈凡一跺脚道:“要是早遇到先生就好了,白天的时候皇上还问我要什么赏赐呢,可惜被我用了,要了一万两银子。”
苏先生笑道:“无妨,依老夫看西北道定有贪功冒赈之事,皇上自然还会对王爷有赏赐的,到时王爷再跟皇上要此山就是。”
沈凡却皱眉道:“如此甚好,只是平白无故就跟陛下要座荒山,日后在开采出美玉,到时定会引人怀疑的。”
“好办。”苏先生道:“王爷就跟皇上说,梦见老王爷和王妃托梦给你。
说那里是块风水宝地,要将他们的衣冠冢修在山上,皇上定会应允。
然后王爷就在修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玉矿,岂不美哉!”
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的谋划,沈凡心下感动,对苏先生深施一礼道:
“先生如此待我,我当认先生为师,为先生颐养天年。”
苏先生感叹一声道:“没想到老夫在七十有二的风烛残年,竟能与王爷有此福缘。
不过认师就不必了,王爷能以国士待老夫,老夫自当鞠躬尽瘁。”
沈凡道:“既如此,请再受我一礼。”
言罢又深深鞠了一躬,苏先生也鞠躬还礼。
侧旁,水仙看向苏先生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小脑袋里全是这间饭厅堆满玉石的样子……
正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鹰啼,声音高亢悲长,引得三人心皆一惊。
沈凡道:“怎么回事?”
说着就打**门来到院中,抬头向天上看去。
就见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头顶,周围衬着点点繁星,却并未发现有鹰迹。
这时就听院外传来一阵说话声,沈凡打开院门,看到在外面的大院里,倪福、徐盛、丁奉、韩当、周泰各自拿着一张弓抬头望天。
“你们在干什么?”沈凡问道。
几人没想到沈凡会突然出现,忙收弓施礼。
身为护卫总管的倪福则回道:“王爷,我们按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软甲和武器。
正准备给您看看,见您没出来就在这等,刚好看到天上有鹰盘旋,哥几个就**几箭。”
听闻他们在射鹰,沈凡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射下来了吗?”
“不好射。”倪福道:“天太黑了,只有等鹰飞过月影时才好放箭,刚才**几箭都射空了。”
正这时,空中再次传来一声鹰啼。
众人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只展翅的雄鹰出现在圆月里。
沈凡一把夺过倪福手里的弓,前腿弓后腿蹬的同时已然拉弦上箭。
随着一声清脆的弦响,一道寒光就飞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追着寒光看去,就见圆月中的那只雄鹰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就收了翅膀笔直下落。
“好!”
就在众人喝彩的时候,苏先生的那条大黄狗吠了声,冲墙根方向就扑了过去。
不一会就叼着一只鹰跑了回来,将软塌塌的鹰丢在地上,用头不断蹭沈凡的腿邀功。
“月下射苍鹰,风劲角弓鸣,王爷果然是少年英豪!”
正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老者从暗夜里踱步而出。
倪福几人看到,这位老者屹立在月光下,蓝色的长衫和白发在风中微微飘荡,给人以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正是那个曾经衣衫褴褛的老叫花子。
看到众人惊讶的神情,沈凡将弓还给倪福道:“你们知道这位先生是何人么,他就是当世第一隐儒苏术先生。”
见倪福几人面露茫然,沈凡反应了过来,他们这些武夫哪知道文人里的名人,就将苏术的身世简单说了说。
倪福几人这才知道苏术是位大儒,纷纷对着他施礼。
之所以这样,除了因为沈凡对他十分客气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大夏国重文轻武的观念根深蒂固,国策更是崇文抑武。
就见沈凡继续道:“我还要宣布件事,从今日起苏先生就是北凉王府的师爷,也是我的幕僚。
如今主要的事是为我办一座书院,诸位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苏先生。”
此言一出,众人森然。
虽不知原因,可既然是王爷定下的事自没话说,再次纷纷对着苏术施礼。
苏先生还礼后道:“诸位不必客气,老夫也是蒙王爷抬爱,以后还望诸位多多照扶。
诸位已经听到了,王爷答应老夫办一座书院,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诸位有子女的都要送到书院来读书。”
倪福问道:“苏先生,您是说子女都行吗,我有一儿两女,两个女儿也能读书?”
苏术不答,看向沈凡问道:“王爷,您以为女娃可以读书么?”
沈凡知道苏先生想知道自己对女子读书的看法,笑了笑道:
“自然,女子读书可辨明理,我给水仙也报个名。”
“还有我呀!”水仙道,小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
沈凡神情一肃道:“你是王府总管,总不能斗大字不认一筐吧,必须有你。”
“喔。”水仙哭丧着脸道。
“王爷明鉴。”苏先生赞了句,看向倪福几人道:“三岁以上的女娃都要来,就像王爷说的可让她们辨明理。
至于男娃嘛……老夫可保他们学成后大小考个公名。”
众人听了自是高兴,徐盛想到了什么,在倪福耳边嘀咕了句。
倪福问苏先生:“不知学费怎么收?”
苏先生想了想道:“每个孩子每年纹银十两。”
倪福、徐盛几人面露难色。
要知道,限制人读书的最大障碍就是学费,除了学费,还需支付书籍、文具等费用。
一个孩子至少要念三年才能参加童试,从童生到学子,再从学子到秀才这得多少银子?
倪福他们至少都有两个孩子,韩当更是生了六个,每年一下拿出六十两银子,可不是他能负担起的。
可当着苏先生的面又不好说出来,几人的脸色都是一僵。
沈凡看出了他们的顾虑,笑道:“学费我替你们交了,告诉孩子们用心读书就是,只要他们能学,我就一直掏银子。”
“谢王爷。”几人对着沈凡施礼道。
沈凡笑着摆摆手,意思是这没什么。
倪福这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王爷,这是小人弄的软甲,您试试合身不合身?”
说着就拿过来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副黄澄澄的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