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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卧房,沈凡就看到了地上的大澡盆,怕自己冷,水仙还在边上放了两盆火炭。
见沈凡宽衣,水仙知趣地退了出去,在外面等候。
倒不是她不想服侍,是因为不许。
在她的记忆里,主子十岁以后就不让人伺候洗澡了。
沈凡在澡盆里泡了好一阵,直到感觉四肢百骸都异常舒坦才出来。
擦干身子,穿上水仙准备好的干净里衣,找外衣时却发现没有了。
“把我的外衣拿来。”沈凡冲外间喊了声。
“来了。”水仙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摞衣服。
“奴婢伺候您更衣。”水仙说道,开始给沈凡穿衣。
先是一件雪白的薄棉外袍,然后一件石青色的丝绸锦袍,又在外面罩了件大氅。
看着这件反射着油光的貂皮大氅,沈凡就是一愣,问道:“新买的?”
水仙边给沈凡系领子上的铜纽扣边道:“是奴婢昨天给王爷置办的,用了一千两银子呢,暖和吧?”
“奢侈了吧?”沈凡**着黑色貂皮大氅,感受着久违的丝滑道。
“不奢侈。”水仙道:“您以前也不是没穿过,只不过那些好皮草都被您给卖了。
如今您是王爷,出门要有几件好衣服的。”
沈凡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水仙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穿得好些也是给北凉王府提气。
可随着水仙给自己系上一根嵌着红宝石的束发丝带,用眉笔给自己描了描眉,扑了香粉时,沈凡彻底懵了。
“你这是干什么?”
“嘻嘻嘻……”水仙笑道:“您这是第一次做官办差,奴婢必须要给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还取来一面铜镜,抱在胸腹间道:“看看好不?”
沈凡望向铜镜,就见里面出现了一个面皮细腻,唇红齿白,潇洒飘逸的富公子。
“哎呀,奴婢忘了还有件饰品没给您带上。”
水仙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绒球,插在沈凡的发髻上,退了几步又举起铜镜。
小王爷的这副模样,简直把她喜欢到了骨子里。
在她看来,打打杀杀的主子可不好,主子只有这副模样才称得上少年郎君,王爷中的典范!
沈凡却不这么认为,现在他看自己的模样简直就是王家俊的翻版。
见沈凡拿毛巾擦脸,水仙立刻上前阻止道:“王爷您不能这样,这可是奴婢连夜才准备出来的。”
看着态度坚决的水仙,沈凡只能求其次之,把头上的那个红绒球摘了下来。
水仙边摆弄着红绣球边失望的道:“我还是觉得这个红球有画龙点睛之效。”
沈凡……
吃了早饭后,沈凡向前院走去。
一路上,奢华的貂皮大氅配上绝世的容颜,引得众仆人纷纷驻足,看得女仆们更是如触电般浑身一抖。
前门的影壁墙处,徐盛和丁奉牵着三匹马早已等候在这里。
倪福腿脚不好,韩当和周泰身上有伤,保护沈凡的职责自然就落在了他们身上,这让他们感到幸运又自豪。
当徐盛和丁奉看到从影壁墙后绕出来的沈凡时,不由呆滞了。
这是谁,怎么这么漂亮!
反应最快的徐盛挑起大指赞道:“王爷也真是好容颜!”
这话把沈凡说得脸一红,本来红润的脸蛋更加娇艳欲滴。
本来想骂徐盛两句,可看到满眼骄傲的水仙时又憋了回去,只说了句:“上马。”
“王爷记得早些回来吃饭。”望着沈凡背影水仙叫道,翘首的样子宛如沈凡之母。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沈凡出了王府后,就马上将脸上的粉擦掉了。
这个水仙……胭脂哪是男人该用的东西?
兵部衙门位于午门西面,四周高墙耸立,门禁森严。
沈凡刚到正门,还没来得及下马,就被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皮甲的军士拦住了。
“停下,这里是兵部重地,没看到牌子上写着五丈外下马么?”
“大胆,连我们王爷的马都敢拦。”徐盛对那名军士喝道。
“王爷?”军士诧异地看向沈凡。
虽说此人年轻,不像想象中的王爷,可却穿着昂贵的貂袍,看上去的确不像一般人。
即使是这样,军士依然不退,凛然道:“你说是他王爷,有何凭证?”
徐盛瞪着眼睛道:“你一个小小的军卒,竟敢……”
“徐盛退下。”不待徐盛把话说完,沈凡对着那军士拱手道:
“这位兄弟,我乃新任北凉王沈凡,奉户部令来兵部协助办差的,这是户部的手令,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沈凡说着将手令从怀里取出来,一脸和气的递给军士。
军士看完后豁然一惊,忙将手令奉还道:“小人不知是北凉王驾到,还请恕罪。”
沈凡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带本王去找手令上的张利、马卫二人?”
军士道:“小人知道张大人和马大人在那,请跟小人来吧。”
在这名军士的引领下,沈凡穿堂过院直奔兵部深处。
路上,那军士还不忘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说像王爷来兵部办差,户部应该提前通报的,上峰也会告知他们这些守卫,怎么就没人知会他们?
来到一座小院前,看着紧闭的院门,那军士对沈凡道:
“王爷,这里就是刘大人和马大人的办公之所,您稍等,小人这就让他们出来迎接您。”
“有劳。”沈凡点点头道。
见军士进去后,徐盛道:“王爷,听了这军士的话,小人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就没人迎接您?”
丁奉也道:“是呀,户部的手令明明写着今日王爷来办差,难道真是户部没通告?”
沈凡笑了笑道:“不要瞎猜,我虽然是王爵,干得却是七品主事的差事。
人家迎接是礼节,不迎接也属正常,可能真是通报不及时。”
徐盛和丁奉对视一眼,不再说什么。
别看沈凡这样说,其实心里早就在琢磨着这事了。
他记得丹阳公主和自己说过,户部已将自己今天到的事知会了兵部。
为何兵部的人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就连两个协助办差的官员也没出现?
正想着,小院的门被打开了,就见那军士陪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这两人看上去都三十出头的年纪,一个长着眯眯眼,一个长着疤拉眼,共同之处就是都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