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蔷看着管家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一点要拦他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在他马上要拉开那扇门出去的时候提醒他,说话要讲证据。
除非管家拿出是她指使下毒给宁云心的录音或者视频,不然就算他说破天,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反而是下毒的他会被警察抓起来,没准还会多一个栽赃诬赖的罪名。
没想到王蔷会反悔甚至倒打一耙的管家顿在那儿,就在王蔷以为他会妥协,老老实实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悄悄离开的时候。
管家告诉她,要去找宁云心的舅舅说明一切。
宁勉阔有能力,也一定会调查出真相,无论要花费多少时间。
王蔷眼中闪过一瞬的慌乱,见管家真的要去告状,语速不由加快:“你可想清楚了,毒是你下的,宁勉阔就算查出来我是幕后主使,也照样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管家颓然的垂着头,仿佛一夜间生出的白发在灯光的照射下那样刺眼,“我罪有应得,宁董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过去他就是一直在逃避,才会被王蔷拿捏住一错再错。
也许孙子旧病复发,就是在替他承担做错的报应。
这次他不会再逃避了,他做错了选择,代价也该由他来承担。
管家没再犹豫,拉开门就要去找宁勉阔。
可本该在楼上病房的宁绍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
脸色阴沉的挡在门口,让老管家想走都走不开。
不给老管家反应的时间,宁绍远直接推开他,顺手将门反锁,警告险些被推倒的老管家管好自己那张嘴。
“你说不管宁勉阔怎么惩罚你都接受,那你想过你残了、死了你孙子会是什么下场吗?”
宁绍远如愿在管家眼中看到了挣扎,阴冷的语气稍稍缓和。
“只要你闭上嘴,我可以送你和你孙子一起离开这儿,也许你孙子会找到其他出路,再陪你个十年八年也说不定。
你自己选吧。”
管家没有犹豫,缓缓挺直佝偻的背迎上宁绍远带着威胁的目光:“我选揭穿你们这对豺狼虎豹的真面目。”
王蔷不同意捐髓,他孙子注定时日无多。
没了孙子,他也没了坚持下去的意义,一起上路,至少他们爷孙还可以陪伴彼此最后一程。
说完管家猛地冲向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将反锁的房门打开,门把转动他马上就能离开的时候。
宁绍远忽然追上来追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上了年纪的他甩到房间内的地面上。
不过和王蔷对视一眼,两人就默契的一个去锁门,一个来到摔在地上的管家面前,用脚踩在了管家胸口的位置。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你觉得死了是解脱,那我就亲自送你一程。
反正宁云心我都弄死了,不差你这个老鳏夫。”
说着宁绍远直接坐在管家身上,双手死死的扼住管家的脖子,看着管家的脸色逐渐变得涨红,那双想要挣扎的手一点点失去力气。
宁绍远竟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和享受。
就在管家双眼翻白的时候,外面有人开始不断尝试打开王蔷已经反锁的门。
王蔷慌里慌张的看向宁绍远想问怎么办,可已经红了眼的宁绍远完全忽略了门口的动静。
直至大门被踹开,还压在管家身上的宁绍远被一把拎起摔在了旁边的墙上,他才终于清醒。
意识到自己刚做的事被人发现了,宁绍远不由开始紧张起来,可在看到从门外进来的靳寒川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失神的盯着床上蒙了层白布的宁云心时。
宁绍远很快镇定下来。
装出悲痛的样子和靳寒川解释,是地上已经晕过去的管家下毒害死了宁云心。
他刚刚是在给自己的女儿报仇。
说着就想让靳寒川的保镖放开自己,可靳寒川对他的解释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只得继续维持被保镖摁在墙上的屈辱姿势。
靳寒川定定的走到床前,伸手想要揭开那层白布。
可已经攥住白布的他,却迟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抬起手,他迫切的想要证实白布下的人不是宁云心。
却又害怕白布揭开后自己看到的,会真的是他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都出去。”
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手也在微微发颤。
屋内静下来那刻,他终于说服自己揭开了白布。
宁云心的脸庞映在他瞳孔,一向沉稳挺拔的男人忽然身体脱力,半跪在了地上。
“云心,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抓住宁云心的手,贴在脸上、胸口,试图用体温让那只没有温度的手回温。
“睁开眼看看我云心,求求你。”
滴在宁云心手背上的温热液体,让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宁云心眼睫动了动。
“你哭了?”
刚刚还看不出任何生机的宁云心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歪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靳寒川。
确认那温热的液体真的是靳寒川的泪,她连忙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擦他眼角未干的泪。
“别哭啊,我只是在装死套他们的话,我怎么可能真的……”
尾音被炙热的吻封住,靳寒川扣住她后颈的力道很大,让宁云心很不适应。
可感受到靳寒川的身体在不住的发颤,她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他脑后的发梢,像安抚受惊的野兽般努力回应着他。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唇齿间弥漫开铁锈味,靳寒川才放过宁云心的唇。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手指轻抚她的脸颊:“我爱你。”
宁云心大脑嗡的一声,下意识的重复:“你说什么?”
“我爱你云心,我爱你。”
靳寒川紧紧的将她锢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松开。
感受到她皮肤传递来的凉意,靳寒川解开外套纽扣尽可能将她牢牢包裹住,捂热她凉的不正常的体温。
被剧烈的心跳声震得有些耳鸣的宁云心不自在的动了动:“我还是有点冷,要不你先放开我去看看外面的人是不是都走了,我们换个暖和的房间说话呢?”
宁云心试探着推了一下靳寒川,没怎么用力,却还是让靳寒川抱得更紧。
好在靳寒川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很快就按照宁云心说的,给她换了个暖和的房间。
宋灿和邢彬进来看到宁云心好端端的在床上坐着,一脸无奈的看着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的靳寒川时愣了好一会儿。
“我没有看错吧。”宋灿揉了揉眼睛,“宁总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