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第八十一章 局大伤神

孙启盛摇头:“我不知道,他早就把人藏了。”

“我只知道,若你真要查清这案子,就得找到一人……方遇。”

霍思言眼神一凛:“你是说,方遇……才是整件事的最后一块板?”

孙启盛点头:“七营那年覆灭,不是兵败,是背后有人割粮断援。”

“而给命令的人,就是他。”

霍思言身形未动,指尖却紧握成拳。

孙启盛继续道:“叶嘉言被拉下水,是因为他不肯再听方遇之命。”

“他落网那日,只说了一句话,他从未背叛,只是背水一战。”

风起,墓冢间草叶簌簌作响。

霍思言收起那截布,语气冰冷:“你说的这些,若有一字为虚,我会让你全族陪葬。”

孙启盛低头不语,只拱手:“愿姑娘破局。”

霍思言转身欲走,忽又停下:“你将那封信,交给了谁?”

孙启盛笑而不语,转身消失在冢间。

霍思言立于原地,风声中,她仿佛听到耳边细语:“风起于青萍之末,乱生于细缝之间。”

她低声道:“方遇,你藏得真深,但这一次,我要你现身!”

次日清晨,宗人府中,沈芝刚入内院,便见霍思言披发未束,倚案而坐,面前摊着一整页卷宗拓写。

她怔了怔,小声道:“你一夜未睡?”

霍思言未抬头只道:“把前两年北境粮道调拨记录,再从兵部调一份来。”

沈芝立刻明白她意图,低声问:“你要查……方遇的调兵权责?”

霍思言抬眸望她,神色冷静:“我要他现在亲自来向我解释,他当年在七营落败那役中,是否真的割了那一刀。”

沈芝呼吸一滞。

她自与霍思言同行以来,尚未见过她这般沉着又锋利的神情,仿佛整个人已脱离了情绪,仅剩一个执意要找出真相的判官。

未至午时,霍思言派出的密探已将三年前“南道断粮”一案的副卷带回。

卷中清楚记载,当时粮草停发非自然断线,而是因上峰一道“调拨令”,将原属七营军粮抽至“东岭一营”。

而那封“调拨令”的签批人,正是方遇。

霍思言握着那页纸,指节泛白。

与此同时,谢知安从外归来,带回最新消息:“太后三日前召见方遇,命其统北境兵,如今兵部新章正草拟中,最快明日便可拟旨入阁。”

霍思言语气冷如刀锋:“太后已赌上最后一注,她要用方遇镇局,也许知道他旧案在身,但仍要放权。”

谢知安问:“那我们呢?太后此般作为,怕是难上加难。”

霍思言垂眸,缓缓道:“他若是真凶,必不会容我继续查下去,所以咱们要逼他动手。”

宗人府外,霍思言当众贴出一张通告,召兵部副使方遇入府作证。

理由:三年前七营断粮一案未结,需兵部配合交接文卷。

此言一出,朝野哗然。

谁都看得出,这不是什么“协查”,这是霍思言在“请君入瓮”。

太后得讯之时,正与沈芝用午膳。

她一边看着桌上那封急报,一边神情不变地将一颗桂花栗子夹入碗中。

“她竟敢……直接点名?”

沈芝放下筷子小声道:“这是霍姑娘惯用之术,一旦设局,必不容人逃。”

太后低声一笑:“她越来越不像宗人府的棋子,倒像是东厂**出来的杀器。”

“本宫给了她刀,如今她反握刀柄……有意思。”

沈芝不敢应声,只抿唇轻声道:“若她真揭出方遇……”

太后淡淡道:“揭得出,方遇死、揭不出,她死。”

西阁偏殿,方遇接过那封通告,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静。

他将纸卷放下,对面老将军低声问:“她当真要动你?”

方遇轻笑一声:“她若袖手旁观,便不是霍思言,也正好,我也该……走出这一步了。”

老将军蹙眉:“若是逼急了太后……”

方遇起身一字一句:“我是替她收拾残局,这局太大了,谁都出不了手,那就不妨让我来。”

夜色初降,方遇亲自着便服,步入宗人府。

大门外,两排官兵持戟肃立,无声中杀气四伏。

他负手而立,看着府门上那句“肃案明堂”,忽而轻声一笑:“你这招引蛇出洞,倒是漂亮。”

宗人府正堂,灯火通明。

霍思言早已就位,席上仅她与沈芝二人,屏退所有属吏。

方遇踏入堂中,步履稳健,周身寂静得令人心悸。

他身披黑衫,未着甲胄,连佩剑都未携,仿佛只是赴一场平常的问话。

霍思言未起身,只抬眸望着他:“方大人,请坐。”

方遇微一颔首,落座。

“宗人府何时也管起兵部旧事?”

他语气并无怒意,却带着隐隐不屑。

霍思言取出三份卷宗,依次推至他面前。

“你三年前所批调令,正是七营断粮之由。”

“七营死伤三千,战败溃逃,叶嘉言此后彻底失势,案由便起于此。”

方遇翻开卷宗,眉头微动,随即笑了笑。

“这些东西,当年我也留有底稿。”

“只是,那调令并非我一人签署。”

霍思言语气一顿:“可签字人是你。”

“兵部当年有令,凡属前线兵马之调拨,唯副使与尚书共署有效,可惜的是……当年尚书程远死于途中车祸,尸身焚毁,印信遗失。”

“而你,是唯一在场的人。”

沈芝在一旁补充:“程远的遗孀已证实,他死前的确对北境粮道心存疑虑,曾私下言及有人故意延误军粮。”

方遇不置可否,淡淡道:“你们如此翻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可若真追究下去,你们知道这案子会牵出谁?”

霍思言直视他:“你说说看,谁?”

方遇静静看着她,良久后才低声说:“太后。”

屋中一片死寂。

沈芝倒抽一口冷气,霍思言却并未惊讶。

她低声冷笑道:“这个名字终于从你口中说出来了。”

“我若猜得没错,你便是她安插在兵部的人,她借你清洗旧臣、换调北线、肃清七营,灭了叶嘉言的势力。”

“但这局,她自己不敢动,便让你背。”

方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