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第八十章 风前密谋

太后看了一眼那卷青布封裹的东西,未伸手淡淡道:“你为何不启?”

霍思言答:“启此卷,北境起兵,我查的是兵案,不是兵变。”

“若太后不信我……可命人开封。”

太后静默良久,终是收回手。

“你不启,本宫便信你,但你该知道,一旦它现世,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

霍思言坦然:“我早已借命行事。”

太后轻轻一笑:“那就再借你一次,从今日起,宗人府不再挂名,由你全权署理,赐金印、统五部,听调不听宣。”

“你若成了,朝局自安、你若败了……就请你带着这卷,一起死。”

霍思言拱手,平静应下:“谨遵懿旨。”

烛火摇曳之间,一纸风雪,卷起朝局暗潮。

宗人府大印落入霍思言手中那一日,整个京中风声骤紧。

各衙门首领皆收到一纸“协查令”,由霍思言署名,盖有“金印”印信,分送内阁、兵部、刑部、东厂、枢台,不得拒绝。

沈芝提笔为她记录汇总,低声感叹:“你这命令一下,怕是朝堂之上都要重新排位。”

霍思言神色不动,盯着手中文册,冷淡道:“旧案未清,排什么位,这朝廷还坐不稳。”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程元德接过协查令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冷笑一声,把命令摔在案上:“她一个外命女官,竟敢插手兵部?”

左司郎中试探道:“可这印信确实是金印……”

程元德扫他一眼:“金印也得看是谁手里的。”

“你去查查,谢知安那边最近与东厂走得紧,是不是她在背后撑腰。”

郎中领命而去,程元德却已起身走向密室。

他须得先清一清自家那摞见不得光的旧账。

这一日,霍思言在宗人府设内审厅。

她亲自召集三案,叶嘉言旧部案、七营兵符案、宁北银饷案。

三案并列,每案牵涉三十余人。

她点将调人,不避高官亲贵。

沈芝在一旁暗记,压低声音:“你这是……全朝堂一网打尽?”

霍思言未答,只冷笑一声:“这是鱼线,不是网,若谁咬钩,就别怪我顺藤摸瓜了。”

夜里,沈芝将日间汇总奏册呈上,霍思言一页页翻过,忽然在某卷上停住。

“这个人。”

她指着一行名字,孙启盛。

沈芝凑过去一看,轻咦一声:“他是兵部旧员,后调去吏部名籍处,手里握着各级军官提名案。”

霍思言轻声:“他调去名籍前,曾管过北三营。”

沈芝立刻明白:“所以你怀疑,他是叶嘉言安插下的文职眼线?”

霍思言点头,吩咐:“明日传他来问。”

夜深后,谢知安悄然入府。

他披着斗篷,从后门而入,一进门便道:“有人想对你动手。”

霍思言挑眉,面无波澜:“是哪个衙门?”

谢知安眼底冷光一闪:“兵部的动作太急,我看是他们在清账,怕被你顺手拉下水。”

“还有东厂里,也有人开始送密信出城。”

霍思言沉吟片刻,低声道:“看来……太后的风向,变了。”

谢知安坐下,压低声音:“宗人府是太后亲授给你的,但也是弃子。”

“你现在把所有事揭开,反而会成众矢之的。”

霍思言却似未动容,捻着一页纸轻声道:“不要揭开所有,要让他们……自己崩掉。”

烛火晃动间,屋内一片寂静。

沈芝从外推门而入,将最后一册档卷送上。

“这是今日从东厂调来的暗线档案,你看看这个名字。”

霍思言翻开,一眼落在卷首。

她神色微变:“方遇?”

沈芝点头:“他竟也是东厂留档之人。”

“可他现在是太后钦点的兵部副使,掌北境调兵权。”

霍思言缓缓坐直:“这人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故意为人所用。”

沈芝低声问:“要不要把这份也上呈太后?”

霍思言沉思片刻,抬眸看向窗外。

“不急,先看……他接下来做什么。”

沈芝点头退下,霍思言独坐灯下,反复看着那份关于方遇的密档。

薄薄几页纸,却像压在心头的铁块,越看越重。

她喃喃低语:“若你不是太后的人,又是替谁埋伏在此?”

纸页翻过,忽然一道影子倏然掠过窗棂。

霍思言眼神骤冷,袖中短刃翻出,猛然跃起开门。

院中一片空寂,唯有一封红封信挂在院中桃枝之上。

她快步取下,拆开一看,只一行字:“南营旧部,今夜二更,西城旧冢,来见旧人。”

落款处是一个模糊印章,隐隐可辨,是早年“北苍七营”的一枝副印。

霍思言凝神片刻,旋即传令谢知安:“调三十人暗中埋伏西城旧冢。”

谢知安问:“你要亲自去?”

霍思言点头:“我若不去,那些人不会现身。”

“但此事,你不可报给太后。”

谢知安深看她一眼:“你开始防着她了?”

霍思言答:“我早就防着。”

“只是现在,轮到她动念了。”

夜色沉沉,西城外旧冢遍布,残墓荒草。

霍思言独身而至,披一身粗布斗篷,腰间未佩剑,仅携一灯。

冢前果然站着一人,背影高大,披甲裹披风,显然是旧日军中之人。

对方并未掩面,转身时,露出熟悉面孔。

竟是早前在兵部名册上查到的孙启盛。

霍思言冷眼看他:“你敢现身,不怕我杀你?”

孙启盛淡淡一笑:“你不会。”

“你若真想清旧案,就得靠我。”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截旧布,隐约能辨出北苍七营的调兵口令。

霍思言眸色一凝:“你怎么会有这个?”

孙启盛答:“我原是七营副簿,记兵调,管文案。”

“叶嘉言下狱前,嘱我若你真查到这一步,就来找你,他说,你不是来清罪的,是来救命的。”

霍思言冷笑道:“他倒会给自己留活路,你想救他?”

孙启盛答:“不,他说,若这局破不了,他死得其所,但若你真能破,他希望你能救他妻儿。”

霍思言沉默片刻:“他妻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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