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第三十六章 沉香之局

霍思言眼中泛出一抹冷意。

“等她动手,我便请谢家人亲眼看看,这位贵妃……到底安了什么心。”

而此刻的凤鸾宫内,贵妃正翻看礼监所送来的一份新册。

“霍思言未被调任,反得识塔暗职?”

她的手指捻着封文,眉头微蹙。

“谢家倒是护得紧。”

“既然如此,那便从谢家动手。”

“若她执意要查骊门旧案,那我便送她一份真正的骊门遗卷。”

“她想追魂,我便送她入局。”

她起身走至香阁之前,点燃一柱沉香,目光幽幽:“霍思言,这一次,你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自己了。”

谢府南院,清晨雾起,曲婉立于角亭外,手中捧着昨日落入内堂的那卷“魂录副本”。

这一夜无人来取,却在她起身时被重新封缄,外封加了一道全新的红缎印。

她眉头一皱,捏着卷轴边角缓步进房,将其置于案前。

霍思言坐于书案边,目光一扫,便觉出不对。

“这封缄不是我设的。”

“有人动过。”

她手指在卷轴处轻抹,隐隐能察出缎印之下覆盖着一层细密朱砂,不是防伪,是误导。

“这是旧术,沉香术引魂。”

“凡魂术未成者若尝试开启,便会误入伪记之境,轻则失识,重则魂错。”

曲婉神色一变:“有人想害我?”

“不是你。”

霍思言目光冷然。

“这是给我的。”

与此同时,谢知安站在府后园,与一名老吏对峙。

此人曾任礼监卷署,后被调离,如今以亲族名义栖居外宅。

谢知安近日翻阅识塔副卷时,发现多年前一份“魂术操作录”上竟有此人笔迹。

他按图索人,终于查至此处。

“你参与过骊门卷案?”

老吏低头沉默不语。

谢知安将那份操作录放到他面前,语气如寒冰。

“此页写有你名,且盖有你之印。”

“你若再不言,我便以伪印干政之名,送你入内司。”

那老吏抖了一下,终于低声道:“我只抄录,不知所录何事。”

“当年一位凤鸾内使送来魂案残页,要我照本书写,换我一家逃去北镇。”

“我没敢拒。”

谢知安声音低冷:“那名内使是谁?”

“我……未曾见面,信物为沉香纸封,香色极淡,仅留朱缎一点。”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那香……极似今日王府中所用。”

“王府?”

“是……三皇子旧宅。”

谢知安闻言心中一沉,连夜回府,却见曲婉已昏倒于案前,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淋漓。

霍思言正用薄帛为她镇脉,目光极冷。

“她不曾解印,只是试图推读外封印法,就中了术。”

谢知安抬手将卷轴一把夺起,放入玄火炉中焚尽。

“是贵妃设局,她想用这假卷引你入局,再借你之手彻查骊门案。”

“若你手中持有伪卷之证,便可将你定为谎报识案、诬陷前朝,罪可灭族。”

霍思言眉目如霜,冷声道:“她倒是算得精细。”

“只可惜,她低估了我。”

曲婉幽幽醒来,唇角微动:“是我错了么……”

霍思言将药汤送至唇边,语气柔和了几分:“不怪你。”

“这局是冲我来的,若非你起疑并未解印,后果不堪设想。”

曲婉哑声道:“可我终究……差点坏了事。”

“我若连这点风险都扛不住,又如何查得出我**案?”

霍思言轻轻抚着她额心:“好好养着,余下的,交给我。”

曲婉泪湿眼眶,终是闭上了眼。

夜落谢府,风雨欲来。

霍思言将假魂卷残痕封入细锦匣中,并未彻底销毁,而是遣人送往谢府偏院旧阁中一位远支女眷手中。

此人名唤谢清瑛,平日与内宅诸房来往不多,性子谨慎,但贪得些小利。

她收到匣子之时,尚不知其中为何物,只见“魂录副本”数字,顿生异动之心,悄悄藏入自院梳妆柜底。

一切正如霍思言所料。

她不是要毁这枚假卷,而是要让它“被发现”。

翌日清晨,贵妃宫中收到一封密函。

内信载曰:“谢宅旧阁中,现有魂案副卷,似为霍氏亲藏,宫中若再追查,可就此为由发话。”

贵妃读毕信函,嘴角微勾,转身对掌内使道:“她终究是藏不住的,哪怕再精明,也不过一介女子。”

“叫礼监备折,我自有法子让她自己承认,若能以此为由削她识权,倒也省我多费气力。”

她低声笑了笑,眸中浮起一丝森寒。

“她愿引火烧身,我便奉陪。”

而此时的谢知安,正于三皇子旧宅西侧勘查。

那宅已荒废数年,然主楼之中却仍留有沉香残灰。

他命人采灰研析,果真检测出极细朱砂混合“假记术”。

“这便是送入谢府的伪印之源,贵妃舍不得用宫中香,便动用三皇子宅邸所藏。”

他手握样卷,转身对随侍吩咐:“将此封存,备文呈中枢,此案已涉前朝旧宅与识伪魂术,非一家一室所能为。”

“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同日,谢府偏院忽传风声:谢清瑛所藏“魂录副本”不慎落出,被院中老婢发现,引得全府震动。

她慌乱中辩称“并不知此为何物”,却因几日前曾往内院送帖,而被府中女眷侧目。

长房夫人冷笑不语,只命人将其锁于偏房静查。

而宋氏却趁机撂话:“如此大事,岂能私审?”

“还请主母出面裁断。”

这一声“主母”,虽不明说指谁,但话落后却齐齐望向霍思言。

她缓步入席,神情澄澈,目光扫过众人。

“若真藏有魂案伪卷,我自当受罚,但谢府中人,若因他人暗手而误入局中,便不能只由下人来断。”

“我愿请中枢亲审此卷之源,若确为我所留,我甘认其罪,若非我所为……便请凤鸾宫赐个交代。”

厅中一时寂静。

这番话不怒自威,不仅表态明晰,更将贵妃之意反压于礼监之上。

贵妃若认此卷非伪,则是朝廷真据,需审至底,若承此卷为误,则等于承认试图栽赃。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