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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力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逃窜出了树林。
陈旸这才罢休,将弹弓重新插回腰间,往自己家赶去。
这一次,只是陈旸给李国力的小小教训。
这件事没完。
上一世,就是村长大肆宣传林安鱼被他陈旸侵害的丑事,导致林安鱼不堪受辱,第二天就跳了井。
老爹老妈更是从此在村里抬不起头。
虽然这件事是因陈旸而起,但推波助澜的却是村长李三河。
李三河向来和陈旸的老爹不对付。
当初,村里划分土地,李三河直接把村里最差的几亩地,分给了陈家。
后来生产队分种子,作为生产队长的李三河,分给陈家的是缺斤少两的种子。
更别说无故扣工分这种事,更是家常便饭。
没办法。
李三河之所以这么针对陈家,还是因为陈旸的老爹陈援朝。
陈援朝为人品性端正,又因为当兵立过功的缘故,在村里威望很高,曾今差点就威胁到李三河的村长位置。
就因为这,李三河嫉恨了陈家这么多年。
包括今年9月进山护林的工作,明明有更好的人选,李三河偏偏要安排陈援朝去。
这一次,陈旸重生了,索性就都要报复给李三河。
而报复的计划,也很快在陈旸心中产生。
回到家中。
陈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先去厨房弄饭,用今天买回的猪肉,炒了肉菜。
等炒好时,老妈刘淑芳正好领着林安鱼回来。
两人抱着盆,在院子里晾晒衣服。
陈旸走出来,偷偷看了看林安鱼的脸,见林安鱼已经擦去了泪水,只是眼睛微微浮肿,有哭过的痕迹。
“妈,你们去洗衣服啦?”
陈旸端着菜进屋,随口这么一问。
刘淑芳“嗯”了一声,说道:“早知道就不该下午去洗衣服的,要不是帮你爸收拾了半天地,我也不会这么晚才去河边。”
“妈,为什么这么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刚刚差点被狗咬了。”
刘淑芳说完,一脸晦气地啐了一口。
陈旸知道刘淑芳说得什么意思,于是假意好奇问道:“妈,哪来的狗啊?”
“不知道哪来的野狗……我说你罗里吧嗦问那么多干嘛?饭弄好了是吧,去地里叫你爸回来吃饭!”
刘淑芳不耐烦地瞪了陈旸一眼。
陈旸赶紧“哦”着点头,出了院子,去地里叫老爹陈援朝回家吃饭。
陈援朝简单收拾完,跟着陈旸回到了家。
一路上,陈旸没有跟陈援朝讲,老妈和林安鱼碰到了李国力的事。
回到家里。
四人坐在了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刘淑芳神色无常,只字不提今天发生了什么。
陈援朝暂时也不知情。
陈旸更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出了林安鱼。
她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说了句不好意思,收拾了碗筷回到了自己房间。
“安鱼怎么了?”
陈援朝疑惑看向老婆。
刘淑芳瞥了眼陈旸,摇头道:“她应该是没什么胃口吧。”
陈援朝不疑有他,继续吃着饭。
饭后。
陈旸准备出门。
坐在台阶前抽旱烟的陈援朝,问道:“今晚又要上山?”
“不是。”
陈旸甩了甩膀子,笑道:“吃得有点撑,想在村里逛逛。”
陈援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陈旸打开院门,出门前,听到老妈喊了一声,陈援朝应了一声,匆匆放下旱烟杆,朝屋内走去。
出了门。
陈旸在村里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村西头,根据模糊的记忆,在几座黄土墙的草房子间搜寻着。
记忆中,村里的会计赵老幺就住在这里。
赵老幺以前是生产大队的会计,为人胆子小,没主意,被村长李三河连哄带骗的,做了公粮的假账。
是的。
李三河干了一件可以杀头的罪——贪污公粮!
这件事。
其实村里不少人都知道。
毕竟在那个吃不上饭的年代,别人家连米糊糊都喝不上,你村长家里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这谁不起疑?
但奈何李三河当时记着所有人的工分,没人敢挑明这件事。
而且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李三河贪污公粮。
上一世。
直到98年,会计赵老幺给上头写了忏悔信,才揭发了这件事。
后面,上头派人来赵老幺的家中,找到了一本记录李三河贪污公粮的账本。
但那个时候,李三河早都死了。
所以对他贪污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旸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当时他刚好回家,给家里二老上坟,正好碰到县里的人来查这件事。
现在不同了。
重生归来的陈旸,既然知道了李三河关键的贪污罪证,就在赵老幺手中。
那他自然不会等二十年后,李三河都老死了,才曝光这件事。
所以。
陈旸计划的第一步,是先拉拢赵老幺,让他把账本交出来。
在几个土房子之间晃荡了几圈,陈旸一时半会儿认出哪间房子是赵老幺的。
他正寻思要不要改天再来的时候,土路上,一个身穿老式中山服的中年人,晃晃悠悠朝这边走来。
那个中年人戴着一副老旧的老花眼镜,身上的中山服已经洗的发白,还打了几个补丁。
他看起来好像是个知识分子,但走路时晃晃悠悠的,头重脚轻的样子,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分明像个酒鬼。
陈旸一眼认出,这就是赵老幺。
赵老幺估计就是心虚胆子小,自从帮李三河做假账以后,就常常靠喝酒壮胆,把自己喝成了个酒鬼。
“赵大哥,哟,买酒去啦?”
陈旸迎面朝赵老幺走去。
赵老幺听到有人叫他,眯着眼睛,在夜色下细细打量朝他走来的高个子青年。
等青年走到跟前,他才认了出来。
“咦?这是陈家老……老二?嗝儿……你……你干啥?”
赵老幺喝得口齿不清了,说话时还打了个一个酒嗝。
“没什么,正好路过。”
陈旸嘻嘻一笑,与赵老幺擦身而过。
赵老幺没有多想,拎着酒瓶,一晃一悠地朝着自己家走去。
陈旸回头看着赵老幺,朝着几个土房子中,最左边的一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