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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弟子，熊凡，声音洪亮，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拜，不像是在挑战，反倒像是在请求一场指点。
高台之上的云疏月，那双清冷的眸子也转向了秦绝，无声地询问他的意见。
秦绝对着云疏月微微点了下脑袋，算是应下了熊凡的挑战。
云疏月这才扬声道：“既如此，第二场，熊凡，对战秦绝。”
得到首肯，熊凡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对着秦绝深深一躬，随即纵身跃上斗法台，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
秦绝的动作则写意得多。
他只是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便拔地而起，没有带起一丝烟尘，悄无声息地飘落到熊凡对面，月白色的长袍连衣角都未曾晃动。
“秦师兄，请指教！”熊凡恭敬地拱手。
下一瞬，熊凡动了。
没有起手式，没有灵力酝酿的征兆，他的身影在原地骤然变得模糊，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台下修为稍弱的弟子，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动作。
他手中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剑身在空中高速抖动，挽出成百上千道炫目的银色光弧。
剑光交织成网，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封死了秦绝所有的闪避空间。
每一道剑光都指向一处要害，刁钻，狠辣。
“好快的剑！”
“真不愧是‘快剑’熊凡！内门弟子里速度最快的一个！”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熊凡这一手快剑，已然尽得“快、诡、奇”三字精髓，在内门弟子中，罕有敌手。
然而，面对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势，秦绝的反应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他竟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握着那柄紫色武士刀的右手，以一种极小的幅度，极其精准地动着。
“叮！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熊凡的每一剑，无论角度多么刁钻，速度多么迅捷，都被秦绝那柄紫刀分毫不差地格挡下来。
他的刀仿佛长了眼睛，总能在软剑及身前的最后一寸，将其稳稳截住。
整个场面显得诡异至极。一方是狂风骤雨，身形飘忽不定，另一方则是渊渟岳峙，闭目养神。
熊凡用尽了全力，却连秦绝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秦绝的神识远超同阶，已经强大到可以代替双眼，捕捉到对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台上的熊凡久攻不下，脸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他心知这样下去必败无疑，猛地一咬牙，将全身法力灌注于软剑之中，整个人高高跃起，一招天外飞仙，人与剑化作一道惊鸿，朝着秦绝的天灵盖直刺而下！
这是他最强的一击，也是赌上一切的一击。
就在此刻，秦绝那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一道骇人的紫色电光，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没有多余的动作，一股狂暴的雷霆之力以秦绝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紫色的电蛇疯狂乱窜，瞬间形成一个直径近十米的雷电球体，将整片区域彻底笼罩。
紫色的电蛇疯狂乱窜，瞬间形成一个直径近十米的雷电球体，将整片区域彻底化为雷狱。
那毁灭性的气息，让台下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熊凡身在半空，避无可避，被那狂暴的雷光结结实实地吞噬了进去。
刺耳的电流声中，只听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那道刺目的惊鸿瞬间熄灭。
他浑身焦黑，头发根根倒竖，手中的软剑早已脱手飞出，整个人在空中剧烈抽搐。
雷光来得快，去得也快。
秦绝似乎只是想分出胜负，下一刻便将那狂暴的雷电尽数收回体内，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熊凡这才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直挺挺地摔落在地，浑身冒着青烟，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高台上，云疏月眼波流转，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第二场，秦绝，胜。”
短暂的寂静之后，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喝彩。
“赢了！赢了！秦师兄威武！”
“太强了，同阶修士在他面前，竟连一招都撑不过去！”
“哈哈哈！老子发了！我就说买秦师兄赢准没错！”
几个在场外设了赌局的修士，激动得满脸通红，喊得最大声。
接下来的比试，彻底沦为了秦绝的个人表演。
无论是精通法术的符修，还是擅长防御的体修，在秦绝那霸道绝伦的雷法与神出鬼没的刀法面前，都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他毫无争议地，拿下了此次宗门大比的魁首。
在一片山呼海啸的恭贺声中，秦绝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接过云疏月递来的冠军奖励，随后再次遥遥望了一眼圣女峰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去。
纪无终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秦绝的背影。
他越看，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纪无终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也只能归结为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大比落幕，观礼的宾客也陆续散去。
纪无终没有多做停留，回到了凌霄阁为他安排的客房。
房间内，他盘膝而坐，摒除杂念，开始运转《引气诀》，调息吐纳。
然而，功法才刚刚运行了半个周天，他就烦躁地停了下来。
不行。
太慢了！
灵气入体的速度，慢得如同龟爬。
一个周天运行下来，对金丹的温养效果，更是微乎其微，聊胜于无。
自从晋入金丹期，他便越发感觉到《引气诀》的局限性。
这本由醉道人所赠的功法，在炼气期和筑基期还算堪用，可到了金丹境，就彻底成了鸡肋。
用这功法修炼，就像拿着一把汤匙去挖一座大山，愚公移山都比这靠谱。
再这样下去，别说追赶，恐怕只会被人越拉越远，最后连背影都看不到。
必须，尽快搞到一本更高阶的功法！
纪无终心中打定主意。否则，空有金丹期的境界，修炼速度却跟不上，迟早会被人越拉越远。
夜色渐深，窗外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断断续续。
纪无终没有再继续那低效的修炼，而是躺在床上，睁着眼，脑中不断盘算着获取功法的途径。
回玉清观？醉道人那个谜语人不愿意收自己当徒弟，这条路走不通。
去外面买？高阶功法都是宗门的不传之秘，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些残篇或者大路货。
杀人夺宝？风险太大，而且容易惹上不该惹的势力。
思来想去，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阵极有礼貌，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外，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