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就决裂,有什么了不起的?”钟雨霏尖叫,“总之,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的脸被打成这样,钟家就不丢人吗?”
她抓住钟老爷子的手臂,鼻青脸肿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更加狰狞可怖:“爸,你一定得帮我报仇。
不然,我……我就死给你看!”
“胡说什么?”钟老爷子气的甩开她的手,“我要是像你似的,受一点委屈,就要死要活,我早就死了。
哪还有现在,钟家这一大片的家业?
做人,要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和傅家、叶家反目成仇,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长点脑子,别成天只会瞎咋呼。”
“爸,你什么意思?”钟雨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钟老爷子,“我被孟知翡那个**人打成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钟老爷子冷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报仇。”
“十年?”钟雨霏尖叫,“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能活十年吗?
你……”
“啪”的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她红肿的脸上,打断她没说完的话。
钟老爷子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钟雨霏愣了下,才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老人上了年纪,最忌讳听人说他活不久了。
刚刚,她气的晕了头,“你还能活十年吗?”那句话脱口而出,没过脑子,犯了她爸的忌讳。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连忙找补,“您身体比我还硬朗,肯定能长命百岁!
我的意思是,我等不了十年!
孟知翡只是傅景霆老婆的朋友,我可是您的亲女儿!
难道,您的亲女儿,还不如傅景霆老婆的朋友金贵?
傅景霆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就是根本没把咱们钟家和您放在眼里。
我是替钟家和您抱不平啊!”
“用不着!”钟老爷子恼羞成怒,面皮铁青。
他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只是,钟家确实不如傅家。
更别提,还牵扯到叶家。
傅家不但不如傅家,连叶家都不如!
他怎么争这口气?
傅景霆肯给他面子,皆大欢喜。
傅景霆不肯给他这个面子,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他不耐烦的挥手:“你走吧!
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来烦我。”
“爸!”钟雨霏跺脚,“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被打成这样,你不替我报仇,我不得憋屈死?”
“滚滚滚!”钟老爷子连连挥手,“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哪值得你要死要活?
你还是赶紧回家,看好了宋川柏,别哪天又给你抱个私生子回来!”
钟老爷子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钟雨霏的头上。
钟雨霏的脸色刷的雪白,脚步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在地。
她深爱着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却花心滥情,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
她的亲生父亲,却把她这辈子最心痛的事,用最不耐烦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出了口。
一瞬间,她如同被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她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片刻后,她惨笑了几声,转过身去,踉踉跄跄的离开。
“爸……”钟母忐忑不安的问钟老爷子,“雨霏不会有事吧?”
钟老爷子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明知道雨霏的性格,你为什么要带雨霏去找孟知翡?
雨霏再怎么落魄,也是我的亲生女儿。
你拿她当枪使,有把我这个公公放在眼里吗?”
钟母脸色一白,连忙辩解:“爸,您误会我了。
我没把雨霏当枪使的意思。
我就是……就是不想一个人去找孟知翡,让雨霏给我做个伴。
我以为,以孟知翡的身份,见到我和雨霏,肯定诚惶诚恐的巴结我们。
我没想到,她居然对我和雨霏出口不逊,激怒了雨霏。
请您相信我,我绝没把雨霏当枪使的意思!”
“你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钟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因你而起。
雨霏受委屈了,你这做嫂子的,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头,你收拾一些东西,拿去给雨霏,好好的劝劝她。
她那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好好哄哄她,让她把这一茬揭过去。”
钟母:“……”
她是聪明人,明白钟老爷子的意思。
钟老爷子这是要让她,用金钱弥补钟雨霏。
钟老爷子亲自开口了,她肯定不能糊弄。
她一定要大出血,才能让钟老爷子满意。
她顿时一阵心痛。
可钟老爷子明显对她不满了,她不敢拒绝,只能点头说:“我知道了,爸……”
顿了下,她犹豫着说:“爸,绣绣和宜修是亲姐弟。
可是,现在,姐弟俩弄的水火不容的。
我这亲妈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您看,能不能劝劝儒诚,让绣绣回家。
绣绣她……”
“让她回来干什么?”钟老爷子皱眉打断她的话,“让她回来和宜修平分家产吗?”
他冷笑:“在让她和宜修平分家产之前,我先让儒诚和雨霏平分家产怎么样?
雨霏肯定高兴!”
钟母打了个激灵:“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把绣绣劝好了。
以后,绣绣不会再提和宜修平分家产的事了。”
钟老爷子冷呵了一声:“面上好了,她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钟宜绣从小就掐尖好强,事事都要压宜修一头。
她要是真比宜修强上许多,我也不介意培养她做钟家的继承人,允许她招赘。
可事实上,她聪明有余,为人处事,却远远不及宜修。
钟家要是交到她手里,早晚完蛋!
你就是心思太多了,才教出这么一个比你心思还多的女儿。
哼!”
钟老爷子今天被傅景霆扫了面子,颜面扫地,就也没给钟母面子,一通严厉的呵斥。
钟母被她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连辩驳都不敢,只能低头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