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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婉一听，便知长公主这是要装傻了，她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一旁的惠太妃更是傻了眼，她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长公主会不承认拿了南珠，亏她还为长公主着想，还试图阻拦柳婉婉。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般难看，她猛然站起来，气道：“长公主，我明明亲手将南珠给了你，我们昨天晚上可是说的好好的。”
大长公主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手中把玩着白玉茶盏，目光淡漠地扫过堂内众人，仿佛昨夜的赌约从未发生过。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华贵的衣裳上，更添几分威严。
“母妃，您别着急。”柳婉婉轻声安抚着惠太妃，纤细的手指轻轻拍着婆婆的手背。她的声音温柔似水，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这大长公主，果然如她所料，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昨夜还笑语盈盈地与母妃打赌，今日就装作全然不知。
“昨晚明明...明明...”惠太妃急得语无伦次，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长公主，你怎能这样？”
柳婉婉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怜惜。这位婆婆，实在有些愚蠢，难怪总是被长公主欺负。她悄悄环顾四周，发现堂内的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昨晚？”大长公主放下茶盏，瓷器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本宫怎么不记得了？”她转向柳婉婉，眼中带着几分威胁，“柳婉婉，你居然敢栽赃本宫？？”
柳婉婉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缓步上前，裙摆在地上划出优美的弧度。
“姑母说得对，昨晚的事，或许是我们记错了。”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这南珠的事，我还是得和师父说一声。”
此话一出，大长公主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水差点洒出来。虽然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但那一瞬间的慌乱还是被柳婉婉捕捉到了。
“你什么意思？”大长公主的声音冷了几分。
堂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连角落里的刘嬷嬷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没什么意思，就是明日回门，总要和师父交代清楚。”柳婉婉笑容愈发灿烂，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毕竟这南珠是我的嫁妆，要是丢了，师父那边不好交代。”
大长公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放下茶盏，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你敢威胁本宫？”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不敢不敢。”柳婉婉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婉，“只是我们门派的人都还在京城，这事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姑母您的身份尊贵，若是被人知道为了一场赌局就...”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惠太妃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手帕都快被她绞烂了。她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儿媳，竟也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刘嬷嬷站在角落，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暗暗叫好。这位少夫人，果然不是好惹的。
“你！”大长公主猛地站起身，茶盏被她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惠太妃，你就这么纵容她？”
惠太妃被这一声喝问吓得一哆嗦，但想到方才的种种，心中也生出几分怒气。她看了看身边从容不迫的儿媳，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长公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长公主，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她的声音虽然还带着几分颤抖，但态度却很坚定，“昨晚的赌约，你怎能不认？”
柳婉婉适时握住惠太妃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微颤抖，心中既心疼又欣慰。她轻声道：“母妃别急，姑母一定是在考验我。”
“考验？”惠太妃一脸茫然，不明白儿媳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柳婉婉笑意盈盈，声音轻柔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姑母定是想看看，我这个儿媳妇够不够孝顺。只是这考验的方式嘛...”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教唆婆母偷盗儿媳嫁妆，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轰动整个京城了。”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诛心，“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打听这个有趣的故事呢。”
大长公主的脸色变了又变，手指紧紧攥着衣袖，指节都泛白了。
柳婉婉继续道：“我们门派的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传个消息还是很在行的。”她笑眯眯地看着大长公主，“尤其是那些说书先生，最喜欢这种富有戏剧性的故事了。”
堂内一时陷入死寂。
大长公主死死盯着柳婉婉，目光中带着几分震惊和愤怒。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小丫头，竟然敢这样威胁自己。
但柳婉婉却是一脸无辜地回望，仿佛方才说出那些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良久，大长公主终于冷哼一声。
“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这么孝顺了。”
柳婉婉缓缓屈膝，向大长公主行了一礼：“姑母待我母妃情深意重，婉婉感激不尽。说到那些价值连城的海珠，本就打算孝敬母妃，待回门之日，定会送上一斛，到时她要如何处置，全凭心意。”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足了大长公主面子，又暗指那几颗南珠本就该物归原主。
站在一旁的惠太妃连连点头，脸上堆满笑容：“是啊是啊，我就说婉婉最是懂事。”
大长公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眸光闪动。她这半生苦心经营的名声，岂能毁在几枚珠子上？更何况昨日那些江湖汉对柳婉婉的维护，她也看在眼里。
堂外的风声呼啸，吹得窗棂作响。一阵寒意从门缝中钻入，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一个知书达理的侄媳妇。”大长公主轻笑一声，“本宫也不过是试你一试，看看你这个做晚辈的，可懂得尊重长辈。”
柳婉婉抬眼望去，只见大长公主脸上已经浮现出慈祥的笑容。这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长公主，终究还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
“来人，把南珠取来。”大长公主挥了挥手。
柳婉婉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多谢姑母体恤。对了，还有母妃赢的那三千两银子。”
这话一出，大长公主的笑容微微一僵。堂内的气氛顿时凝滞，连沉香的味道似乎都变得浓郁起来。
片刻之后，大长公主沉声道：“把银票也一并取来。”
惠太妃立刻笑逐颜开：“瞧，我就说大长公主最是厚道。婉婉，你总算明白了吧？”
“是，母妃说得对。”柳婉婉垂眸应道，心中却是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