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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最近可有什么要紧案子?”皇帝转向萧如雪,语气平和。
萧如雪正要答话,皇后却适时开口:“说起来,宫中梅花开得正好,不如让我带婉婉去赏梅如何?”
皇帝略一沉吟,点头应允。
柳婉婉随皇后走出承福殿,身后跟着一串宫女太监。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宫墙上攀着几枝梅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听闻你在云岫山长大,那里的梅花最是美丽。”皇后笑道,语气温和。
柳婉婉摇头:“各处梅花各有韵味,难分高下。”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梅枝上,似乎陷入了回忆。
“说得好。”皇后感叹,“世事难料,原本以为能与你做姐妹,没想到成了妯娌。”
“这就是缘分。”柳婉婉坦然道,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走到绿梅前,皇后忽然道:“雅宁公主明年要议亲了。”她的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试探。
柳婉婉心中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
“听说她与苏六郎颇有几分情意,只是惠太妃看中了我五弟。”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柳婉婉,“你觉得呢?”
柳婉婉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远处盛开的梅花上:“雅宁的婚事,我做不得主,不过了解了解她的心意,倒是应该的。”
皇后满意地点头,这个弟妹,当真聪慧。她看着柳婉婉的侧脸,心中暗自庆幸。这样一个女子,若是进了宫,只怕整个后宫都要为之震动。
皇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柳婉婉点头应是,跟着皇后往回走。她的步伐轻盈,却似乎带着几分疲惫。这宫中一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回到承福殿外,萧如雪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柳婉婉,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回去吧。”皇后笑道,“往后常来陪我说说话。”
柳婉婉向皇后行礼告退,随萧如雪离开。走在宫道上,她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回头。
柳婉婉坐在马车里,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阳光透过车窗洒落进来,在她的裙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刺绣,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后今日那番话着实让她意外。堂堂一**,竟也有求到她头上的时候。
“雅宁那丫头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皇后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本宫瞧着苏六那孩子就不错,只是...”
只是惠太妃那关难过。柳婉婉在心里默默补完了后半句。
想到惠太妃,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马车另一侧。这位婆母正襟危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尊贵”两个大字。
马车轻轻颠簸了一下,惠太妃立刻蹙起眉头,用帕子掩住口鼻,似乎连这点颠簸都不能忍受。
“太妃娘娘莫要担心,”刘嬷嬷连忙安抚道,“前面路况好些,很快就到大长公主府了。”
惠太妃这才稍稍放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柳婉婉看在眼里,不禁在心底暗自摇头。这位婆母还真是天真,竟然真以为大长公主会乖乖认赌服输。
“母妃,”柳婉婉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您觉得大长公主会轻易交出那些南珠吗?”
惠太妃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在说什么胡话?大长公主乃是皇家贵胄,岂会为了区区几颗南珠失信于人?”
“是吗?”柳婉婉轻笑一声,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窗外掠过的景色上,“那咱们拭目以待便是。”
“柳婉婉!”惠太妃提高了声调,“你这般猜度长辈,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柳婉婉也懒得与她争辩,只是淡淡道:“母妃若是执意如此想,那便由您去。只是我那些嫁妆,往后还请您莫要随意处置。”
这话一出,马车内的气氛顿时凝固。
“你!”惠太妃气得脸色发青,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捏碎了,“身为儿媳,竟敢这般与婆母说话!”
刘嬷嬷在一旁看得心惊胆秦,连忙打圆场道:“太妃娘娘息怒,王妃定是无心之言。”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回禀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到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柳婉婉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府邸气派非凡,朱红大门上的铜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两侧石狮子威严肃穆,门柱上的对联金光闪闪,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
门前的石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几个小厮正低着头来回忙碌。看到马车停下,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这府邸倒是气派。”惠太妃望着眼前的景象,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柳婉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座奢华的府邸。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上次来时,大长公主还笑脸相迎,转眼间就变了脸色。
门房匆匆进去通报,很快又出来,满脸堆笑道:“太妃恕罪,王妃恕罪,大长公主今日出府了。”
“既如此,我们改日再来吧。”惠太妃说着就要起身。
柳婉婉按住婆母的手,指节微微发白。她转头问那门房:“大长公主何时回府?”
“这个...小的也不知,或许要到很晚。”门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神闪烁。
“无妨,我们在府上等着。”柳婉婉语气轻柔,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
她拉着惠太妃就要往里走,裙摆在石阶上轻轻拂过,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使不得啊!”门房慌忙拦在前面,“这是公主府,岂能随意进入?”
柳婉婉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公主府的正厅连客人都不能招待了?还是说,大长公主特意吩咐过,不许我们进门?”
门房额头沁出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可是知道这位东陵王妃的手段,表面温婉,骨子里却是个狠角色。听说上次有个下人得罪了她,第二天就被发卖到了边关。
惠太妃一路挣扎着被拽进府:“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人都不在府上,我们...”
“母妃,”柳婉婉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今日若见不到大长公主,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南珠你不是已经给了哀家吗?何时去取,该由哀家做主。”惠太妃急切地说道。
“母妃说得对,”柳婉婉松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袖,“您若想回去,我一个人在这等着就是。”
惠太妃急了,这儿媳妇性子倔,说一不二,若让她独自留在这里,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大长公主一次次借故向她讨要东西,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罢了罢了,等就等吧。”惠太妃叹了口气,在柳婉婉搀扶下缓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