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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晚棠才回答:“挺好的。”
赵寒柏不再说话。
车子里幽幽暗暗的。
赵寒柏侧头看女人,她一直闭着眼,像是不设防,其实他知道是不在意。
于她而言,他赵寒柏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故人,这些年里她忙着深造学习,忙着生儿育女,是不是连想起他的次数都是曲指可指的?
但是他问不出口。
似乎她一句【赵先生好久不见】,都是给予他的恩赐。
这时,对面的车灯照进来,一束光照在晚棠的脸上,折射出她的面部轮廓,仍是完美的,但是褪去了所有的青涩,是完全成熟、克制的女性样子。
鬼使神差般,赵寒柏低语:“我以为你跟顾青川在一起,最后会活成慕南溪那样子,怎么当女强人了?”
慕南溪是什么样子?
是男人心里面娇妻的模版与具像。
其实南溪不是没有事业,不是做不起来事业,是因为身体不好……生命取舍间,她选择归隐家庭,与周澜安幸福地相守下去。
但晚棠是健康的,她亦不排斥当‘娇妻’,但是并未找着适合的人,一个让她甘心洗手做姜汤的男人,她在事业上风生水起,她享受这种感觉,也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她并未解释,反而说:“夫唱妇随不好吗?”
——怎么不好?很好。
赵寒柏一下子闭嘴了。
车子继续摇摇晃晃,似乎晃掉了晚棠身体里的疲惫,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的路况,不禁想到了从前,那段被她刻意遗忘的过去。
她回来一周,就遇见了赵寒柏。
现在的她完全可以应付场面,面对他时,不悲不喜,甚至是占上风的,但是莫名她有些心烦,从心底来说她并不愿意跟赵寒柏打交道,毕竟不是好的回忆。
“在想什么?”
耳畔蓦地传来男人声音。
带着一丝微哑,一丝男性的温柔。
车子停在一处公寓楼下。
是晚棠偶尔休息的地方。
她手放在车把手上,思索一下:“我在想明天该飞到新加坡与顾青川团聚,履行一下夫妻义务了。”
一句话把男人打得七零八落的。
身后是赵寒柏低沉嗓音:“何晚棠,你非得句句不离顾青川吗?”
晚棠将外套披在肩上,拿上手包,很优雅地下车。
她站在车外面,稍稍弯腰冲着赵寒柏微微一笑:“不提他难道提你吗?赵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语毕,她掉头朝着电梯玄关走。
头也不回。
赵寒柏坐在车后座,静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蠢蠢欲动。
他发现枯竭的灵魂与身体仿佛复苏过来。
哪怕她冰若冰霜。
但不妨碍他的心动。
原来,他不是对女人没有感觉,而是只有何晚棠才对他的胃口,无论是绵软还是现在的冰山美人,他好像都很有感觉,迫不及待想将人占为己有。
小朱握着方向盘提醒道:“赵先生,何小姐有主了。”
赵寒柏靠向椅背,没好气地说:“不用你提醒。”
小朱小声嘀咕:“我是怕您犯错,当年我赶到机场,就看见您被叉在地上,那画面在媒体上轰动了小半年呢。”
赵寒柏心想,早该换了小朱这个碎嘴。
……
深夜。
车子缓缓熄在了赵家大宅。
小朱下车为赵寒柏打开车门,想扶他进屋。
被赵寒柏拒绝了:“没到醉的程度。”
小朱觉得他整个人正常了。
也是,只有在何小姐面前不正常,平时很严肃正经的,【世英集团】员工都怕他。
小朱将车开走了。
赵寒柏解开外套扣子,走过玄关,踏进主屋后一**坐在沙发上,仰着头轻轻地喘着气,似乎在回味着方才的重逢。
深夜的赵家,只有赵寒笙还未睡。
人坐在沙发上看书。
毕竟是亲兄弟,赵寒笙对于自家大哥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一看人那样子就明白了,应该是见着何晚棠了,因为前两天他在商场遇见过,只是远远地看见一眼,并未上前招呼。
赵寒笙合上书本,状似随意地问:“见着人了?”
赵寒柏一下子睁开眼睛,盯着弟弟看。
半晌,轻轻吐出几个字:“小兔崽子。”
赵家兄弟现在都是光棍。
一年多前,翠珍跟赵寒笙离婚了。
她带着孩子在小别墅生活。
赵寒笙选择搬回老宅居住,念完书后留校当副教授,斯斯文文的,引来一帮女学生,但并未传出风花雪月的故事。
这会儿,赵寒笙的调侃,引起赵寒柏的不满,“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当年发疯,我怎么会跟她分手?”
每次想想,赵寒柏都觉得打轻了。
虽故意恶狠狠的,但是语调微微颤抖。
最后赵寒柏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抖出一根含在嘴唇上,仰头望着璀璨的水晶灯光,状似挺尸般——
“还是那么好看。”
“身材纤细,穿**直接就是诱惑。”
“但是冷冷的,真他么带劲儿。”
“但是寒笙,再带劲儿也不属于我了……我真巴不得她说跟顾青川不幸福,各种不和谐,我就盼着她过不好然后离婚,然后重投我的怀抱。”
……
赵寒柏点燃香烟,缓缓地**。
赵寒笙看着他,心生愧疚:“哥,我对不住你。”
赵寒柏挥挥手,起身将香烟熄掉:“睡觉了。”
可是哪里睡得着啊?
一闭上眼,全是晚棠冷若冰霜的样子,称呼他为赵先生,后半夜赵寒柏爬起来换了床单,不敢天亮让佣人清洗,大半夜走出别墅扔掉了。
他想,他不正常了,全是因为何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