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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有几个愣头青替晏问章说话，结果呢？被人群起而攻之，连带着祖坟都快被刨了。
最后，孟老先生硬生生被气得在大殿上吐血，一命呜呼。
曾经风光无限的韦学，也跟着一落千丈。
冀玄羽无奈地摇了摇头，难怪父皇后来被称为“大儒杀手”，这心理阴影面积，估计得按平方公里计算了。
后来，冀承风又想了个辙，既然选不出来，那就自己造一个！
他找了一帮子大儒，关起门来，吭哧吭哧憋了十年，硬是憋出了一套全新的文体，号称“大衍正文”，要求所有官员都必须学习使用。
结果呢？
比上次还惨。
这下不只是某个学派反对了，而是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跳出来反对。
冀玄羽都能想到那场面，肯定是群情激愤，唾沫星子都能把皇宫给淹了。
那帮子闭门造车的大儒，理所当然地沦为了靶子，下场可想而知。
自此，这事儿就成了大衍官场的禁忌，谁提谁倒霉，谁碰谁遭殃。
“曹令明现在旧事重提……”冀玄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想给朕添堵？还是想借此立威，稳住自己的地位？”
答应他？费时费力，还未必能讨到好。
可若是不答应……冀玄羽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万一曹令明在明天的朝会上发难，又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朕不知道，朕不会吧？
“慕容……”
冀玄羽差点脱口而出，想找鲜于清羽商量。
话到嘴边，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同时挺直了腰板，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不行！
朕不能靠他们！
朕要证明给他们看，朕一个人也能行！
……
夜色渐深，更漏声声。
御书房内，冀玄羽仍旧伏案疾书。
忽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将她从这具身体中抽离。
“又来了……”
冀玄羽心中暗叹一声，却无力抵抗。
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嘤……”
一声轻微的呢喃，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
冀玄羽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雕梁画栋，奢华无比，却不是她熟悉的御书房。
“这女昏君倒是挺勤快的，这么晚了还在批奏折。”臧沁雯的声音在冀玄羽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调侃。
冀玄羽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这具身体的修长与力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弧度。
“相公，辛苦你啦，妾身先去睡美容觉咯。”臧沁雯娇嗔一句，便没了动静。
冀玄羽在心中暗自嘀咕：“这女帝的身材倒是不错，尤其是这双腿……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夹断那笨蛋的腰。”
她脑海中浮现出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
画面一转，冀玄羽出现在了尤澜的五星级宾馆内。
“不……不要啊……”
冀玄羽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尤澜。
她猛地睁开眼，与尤澜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目光，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又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看穿。
冀玄羽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看什么？”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抖。
尤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哟，来啦。”
冀玄羽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强忍着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道：“我……我不能来吗？”
“能，当然能。”
尤澜缓缓起身，目光在冀玄羽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您可是大衍的天子，这天下都是您的，还有什么地方是您不能去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冀玄羽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
这虫男人平时见到朕，哪个不是吓得跟鹌鹑似的，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尤澜的目光让冀玄羽浑身不舒服，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想要与尤澜保持距离。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冀玄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威严。
尤澜却没有回答冀玄羽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你说，这事儿也太邪门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前一秒还是我家娘子，后一秒就变成了你，跟变戏法似的。”
“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障眼法？或者是什么江湖骗术？”
尤澜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他虽然接受的是现代教育，相信科学，但偶尔也会看看网络小说，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算是有所了解。
什么灵魂互换，什么夺舍重生，什么系统穿越……
可那些都是小说里的东西啊！现实中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大衍虽然也有道教，但那些道士，除了会炼丹忽悠人，也没见有什么真本事。
至于那天周青霜露的那一手……
尤澜皱了皱眉，越想越觉得那更像是一种巧妙的戏法。
“难不成……是催眠？”
尤澜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催眠术可以控制人的思维和行为，甚至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对！一定是催眠！”
尤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看向冀玄羽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锐利。
“说！你是不是对我家娘子做了什么手脚？！”
冀玄羽被尤澜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吓了一跳。
“你……你胡说什么？！”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尤澜的鼻子大骂：
“朕会用得着骗你？朕可是大衍天子！九五之尊！”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朕有什么好图你的？！”
“要不是……要不是……”
冀玄羽突然卡壳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弄到这里来的吧？
那也太丢人了！
“要不是什么？！”
尤澜步步紧逼。
“要不是朕……朕……”
冀玄羽急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朕懒得跟你废话！”
最后，她只能气急败坏地吼道。“得了吧你，不稀罕就直说，嚷嚷什么，震得我耳朵疼。”
尤澜撇撇嘴，嬉皮笑脸地往椅背上一靠，两手枕在脑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冀玄羽轻哼一声，小嘴撅得老高，头扭向一边，眼角余光却偷偷瞄着尤澜，像一只闹别扭的小猫。
尤澜自讨没趣，耸耸肩，也不再多言。他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关节“咔咔”作响，像是要把全身的骨头都舒展开来，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慢吞吞地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