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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玫想,她此刻应该装作受惊、恐慌、或是干脆歇斯底里,大吵大闹。
可她所有的演技在陆景川一次比一次无耻的态度里,全都使不出来。
她就像一个被困在木偶中的虚妄游魂,内心崩溃尖叫,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陆景川晃了晃温玫的肩膀:“温玫?温玫?你怎么了?你说句话,不要吓我。”
“温玫,我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一定接受不了。
所以我一直藏在心里,宁愿折磨我自己,也不愿意让你受伤。
今天不得已才说出口,也是想让你明白,夫妻之间不是非黑即白,我们都有犯错的时候,但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一定可以熬过去。
温玫,我们宣誓过的,无论生老病死,都要一起走下去。”
温玫怔怔的看着陆景川,那双温润眸子里依然是她熟悉的深情和温柔耐心。
于是她的咒骂、怨恨、嘲讽统统都卡在了喉咙里。
心底像是打翻了一滩腐肉,恶臭至极,令人作呕。
温玫起身,默默走进了房间。
陆景川看到温玫不再提离婚的事情,终于松了口气。
“老婆,我跟公司请了两天假,明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温玫?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现在就去做攻略,明天给你一个最完美的约会。”
温玫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如同行尸走肉。
寂静的深夜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脏空洞而迷茫的跳动着,就像在无人区濒临死亡一样。
可这一次,再也没人来呼唤她的名字。
……
翌日一早。
陆景川精心准备了早餐,来叫温玫起床时才发现,温玫烧的浑身滚烫。
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的沙子……救救我,我要回家……”
陆景川的瞳孔震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他就知道,不管他对温玫有多体贴爱护,温玫都不在意,她之所以会和自己在一起,都是因为无人区那场救援。
大学时,温玫有一次喝醉后抱着他表白。
她说:“谢谢你把我从无人区带回来,那是我生命的延续。”
可她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只是不停的描述着当时的境况。
漫天黄沙、濒临绝境、那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呼唤。
陆景川永远记得温玫当时的表情,白皙的脸蛋上透着酒醉的红晕,澄澈的眼底盛满深情依恋。
漂亮的让他生气。
就如此刻。
陆景川对着神志不清的温玫,厉声道:“温玫,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玫仍是那些重复的话:“救救我……好冷……你接我回家……”
“温玫!你不在无人区!你已经嫁给我了!只有我能带你回家!你叫我的名字才对!”
陆景川掐着温玫的双颊,厉声命令着:“温玫,叫我的名字!你叫一次陆景川!叫啊!”
可温玫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始终没有回应。
“温玫!你叫一次陆景川,我送你去医院,听到了吗?”
陆景川坐在床边,期待着温玫开口。
然而,他从早上一直坐到下午,都没能听见温玫叫他的名字。
温玫终于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喉咙干哑剧痛,像是塞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于是她慢吞吞的起床,绕过床边的陆景川,去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换上。
“你去哪里?”
陆景川声音几乎和她一样嘶哑了。
温玫有气无力道:“去医院。”
温玫抬一下胳膊,都觉得全身的骨头剧痛。
她拧着眉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正要往客厅走,陆景川起身拉住了她。
“温玫,你爱我吗?”
温玫被拽了个踉跄,无语的看着陆景川。
“陆景川,我发烧了,不想跟你吵架,放手。”
“温玫,我想听你亲口回答我,你爱我吗?”
温玫本就烧的全身剧痛,被陆景川这样拽两下,简直要散架了。
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半点劲。
“陆景川,放手!放开我!”
陆景川把温玫狠狠的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压了下来。
“温玫,可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温玫偏头躲开陆景川的吻,陆景川亲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开始撕扯她好不容易穿好的衣服。
“陆景川,你疯了吗?放开我!”
“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被你逼疯的!温玫,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对你的好呢?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非要离婚?就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真正拥有彼此。
只要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温玫的裤子被扯下去,她听见陆景川拉开拉链的声音。
温玫愤怒的踢着腿,厉声道:“陆景川!我都和别的男人睡过了,我肚子里还有过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也受得了吗?”
陆景川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竟狠狠的给了温玫一个耳光。
“你闭嘴!”
温玫的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
陆景川喘着粗气,半晌才回过神,急忙扒拉开糊在温玫脸上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安抚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眼泪从眼角坠落,打湿了床单。
温玫哑声道:“出去,陆景川,你要是敢对我用强,我今天死给你看,滚出去!”
陆景川从温玫身上下来,走到门口,说:“温玫,我是不会离婚的。”
随后,温玫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头晕的站不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她。
温玫吓得急忙起身想把衣服穿好,却对上一双凌厉的黑眸。
“裴……裴遇舟?你怎么来这里了?”
裴遇舟大步走到床边,看着温玫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颊上还有个明显的五指印。
一刹那,男人眼底的冷意铺天盖地,仿佛要吞噬一切。
“他干的?”
温玫拉好裤子,解释道:“我没跟他做,只是扯坏了衣服。”
“谁问这个了?!他动手打你了?”
裴遇舟捧着她的脸,指尖感受到滚烫。
“你发烧了,他不知道送你去医院吗?”
温玫怔怔的看着裴遇舟,男人的眸底盛满了担忧,甚至有一丝丝的心疼。
温玫脆弱的心防被瞬间击碎,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要哭出声,可嘴角往下一撇,显得更委屈可怜。
裴遇舟将她拥进怀里,轻声道:“不哭了,我先送你去医院,还要带什么东西吗?”
温玫抽泣着说:“我的包,里面有证件和钱。”
裴遇舟拿上皮包,将温玫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
到了医院。
医生给温玫输了液,温玫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裴遇舟抬手蹭了蹭温玫微肿的脸颊,眼底寒意弥漫。
“齐耀,找个由头,让陆景川吃点教训。”
齐耀上前,低声询问:“教训到什么程度?”
裴遇舟冷声道:“没闹出人命就行。”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