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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家属大院，更是壮观队伍又增加了不少人。
孙雨南站在黑板前，看着台下一群懵懂的面孔，忍不住哼笑一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
“听好了，我来教你们这道题的解法。”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家属院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黑板，有人正在奋笔疾书地抄写，也有人一脸茫然地张着嘴，活像只呆头鹅。
“这个公式，”孙雨南用粉笔重重点了点黑板，“这正是第一题的重点，就这么简单。”
台下依旧鸦雀无声。孙雨南扫视一圈，目光在每个学生脸上停留片刻，心里暗自叹息。这群人的基础比她想象的还要薄弱，连最基本的知识点都一知半解。
“我们来讲讲这个公式是怎么推导出来的。”她放慢语速，开始细致地讲解每一个步骤。粉笔在黑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这场补课伴奏。
“看这里，”她指着公式的某个部分，“这个变量为什么要用这个符号，你们知道吗？”
下面传来几声微弱的“不知道”。
“那我问你们，如果把这个符号换成别的，会有什么问题？”
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但没有人敢举手回答。孙雨南的眉头微微皱起，这种最基础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怎么考得好？
“第一题的进阶版在第十一题和第二十一题，里面还有其他知识点的融合，我现在一并给你们讲清楚......”她决定把知识点全部梳理一遍，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孙雨南的嗓子已经开始发干。她转身想去拿水杯，却发现学生们还在专注地记笔记，没有一个人有要走的意思。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沈巧云推着小推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差点被门口的人群吓了一跳。家门口挤满了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书包、自行车东一堆一堆地堆在路边。
“沈阿姨好！”学生们纷纷让开一条路，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两个小家伙在推车里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对着大家挥舞着打招呼，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等到了楼上，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孙雨南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汪汪队紧急集会。”
“说正经的！”沈巧云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力道不轻不重。
“在这么补下去，我要崩溃了。”孙雨南靠在墙上，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沈巧云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这些孩子有心了。”她凑近孙雨南，压低声音问道，“哪些同学的成绩不错？我得重点关照关照。”
“妈，你就别势利眼了，这群人笨得都差不多。”孙雨南无奈地摇头。
“怎么能叫势利眼呢？这叫投资未来！”沈巧云哼了一声，转身去厨房泡姜茶，“你嗓子都哑了，喝点姜茶润润。”
孙雨南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趴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学生们如饥似渴地记笔记。这群人虽然笨，但态度还算诚恳。一大早就来，还带着礼物，让她实在不好意思把人轰走。
“小吴同学，”孙雨南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烦躁，“这是你第六次问同一道题了。”
小吴缩了缩脖子，声音细如蚊呐：“我、我知道原理，就是不会做......”
“我真心推荐你去报考师范专业，”孙雨南咬牙切齿，“让你也尝尝被学生气死的滋味。”
其他学生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吴涨红了脸，低头继续做题，但没过多久又举起了手。
孙雨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耐心。这种情况每天都在上演，她已经快要习惯了。
韩震宇下班回来时，看到家里摆满了课桌，笑着说：“看来你这里要办补习班了。”他的目光扫过满屋子的学生，眼里带着几分赞许。
“可不是，”孙雨南端着水杯喝了一大口，“嗓子都快冒烟了。这群孩子，一个比一个能问，问题还都是重复的。”
“要不要我再去弄几块门板来？”韩震宇看着挤在一起的学生，提议道。
“让他们把课桌搬来吧，反正就十几天。”孙雨南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他们把基础打牢实。”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雨南本以为半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但现实却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这群学生就像是一群小鸭子，每天追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地问问题。
“老师，这道题为什么要这样解？”
“老师，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公式......”
“老师，能再讲一遍吗？”
孙雨南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老师。但看着学生们认真学习的样子，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每天早上，她都会提前准备好教材和习题，把重点难点标注出来。中午休息时间，她会整理学生们经常出错的题目，找出他们思维中的误区。晚上，她还要花时间批改作业，给每个学生写下详细的评语。
沈巧云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疼地说：“你也别太累了，适当休息一下。”
“没事，”孙雨南头也不抬地说，“就当是锻炼耐心了。”
韩震宇则会在每天晚上给她捏捏肩膀，帮她缓解疲劳。看着妻子为学生们付出这么多，他心里既心疼又自豪。
“你这样太辛苦了，”他轻声说，“要不要请个助教？”
孙雨南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再说了，这些孩子都是冲着我来的，换别人他们未必愿意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孙雨南的课堂也渐渐有了起色。学生们的基础知识越来越扎实，解题速度也提高了不少。虽然还是会有人问重复的问题，但总体来说，进步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