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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登堂入室
“我去跟他说。”她快步走向客厅。
棋盘前，顾寒川正轻声细语地跟母亲解释棋路。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清洁团队二十分钟后到，晚餐食材我已经订好了，七点送来。”
苏浅浅站在他身后，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做的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一个月的冷战，仿佛他还是这个房屋的男主人“顾先生”。
“谢谢。”最终她只憋出这两个字，干巴巴的，“费用我会尽快转给你，不想给你添麻烦。”
顾寒川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不必。”
“要的。”苏浅浅坚持，“我不想欠你。”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寒川终于抬头看她，眼神深邃如潭：“苏浅浅，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几顿饭、几次打款能算清的了。”
苏母突然拍手：“寒川赢啦！”
顾寒川立刻收回目光，笑着对苏母说：“是您让着我。”
门铃适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清洁团队到了，十几个穿着统一**的工作人员带着专业设备鱼贯而入。
苏浅浅借机退到角落，迅速拨通方晴天的电话：“速查谢晨阳近期通话，重点关注与叶氏旧部的联络。”
电话那头，方晴天犹豫了一下：“苏总，还有件事……顾总的人刚才联系我，说他们已经掌握了谢晨阳买通实验室人员的证据。”
苏浅浅握手机的手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一小时前。”方晴天小心翼翼地说，“顾总说……如果您问起，就告诉您，他说把你的事当成他自己的事，不是说一说而已。”
苏浅浅转头看向客厅。
顾寒川正指挥着清洁人员搬动家具，动作娴熟。
阳光照在他的肩膀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突然意识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顾寒川已经为她挡下了多少暗箭。
“苏总？”方晴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按原计划准备。”苏浅浅收回目光，“同时……准备一份Heretic下季度的推广方案，预算增加20%。”
挂断电话，她走向正在擦拭古董花瓶的顾寒川：“我们需要谈谈。”
顾寒川挑眉：“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完了。”
“关于谢晨阳。”苏浅浅压低声音，“你早就知道他要爆料？”
顾寒川示意清洁工离开，然后才开口：“三天前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顾寒川反问，“你会像对付叶慎行那样，再把自己当诱饵？”
苏浅浅语塞。
她确实打算亲自去见谢晨阳，用自己为饵套取证据。
顾寒川的眼神暗了下来：“苏浅浅，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不需要你这种方式的保护？”
“我不是……”苏浅浅想辩解，却被打断。
“清洁完了。”顾寒川突然提高音量，对工作人员说，“二楼卧室重点打扫，苏夫人要休息。”
他转向苏浅浅，声音又低了下来：“晚餐后我有东西给你看。”
不等她回应，顾寒川已经转身上楼，去检查卧室的清洁情况。
苏浅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阳光依旧明媚，她心底的坚冰在慢慢融化。
傍晚，火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餐厅。
苏母难得清醒，不停地给顾寒川夹菜；苏澈则兴奋地讲述着在澳洲打工的趣事。
场面温馨得不像话，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唯独苏浅浅味同嚼蜡，机械地动着筷子，心思早已飘向了明日的危机应对。
“姐，你尝尝这个。”苏澈突然夹了一块肥牛给她，“姐夫特意让人从内蒙古空运来的。”
“他不是……”苏浅浅习惯性地想纠正，却在看到弟弟期待的眼神时住了口，“谢谢。”
她低头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多汁，确实是顾寒川记得的她最喜欢的口味。
饭后，苏母被保姆带去休息，苏澈也识趣地回了自己房间。
餐厅里只剩下苏浅浅和顾寒川，以及一桌狼藉的餐具。
“去书房？”顾寒川问。
苏浅浅点头。
书房已经被清洁得一尘不染，连她小时候最喜欢窝着看书的那个角落的抱枕，都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摆放着。
顾寒川的细心让她心头微颤。
“坐。”顾寒川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苏浅浅没有坐，而是站在窗边，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你要给我看什么？”
顾寒川将电脑屏幕转向她：“谢晨阳和叶氏前CFO的邮件往来。”
屏幕上是一封加密邮件，谢晨阳在邮件中明确提到了要利用“四年前的药物试验丑闻“打击苏浅浅，并要求对方提供“顾寒川试药后的医疗记录”。
苏浅浅的手指紧紧抓住窗台，指节泛白：“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叶慎行告诉他的，叶慎行这个家伙可是真把我们之间那点事查得透透的。”
顾寒川合上电脑，“不过不用担心，真的医疗记录我已经处理好了，他拿到的只会是伪造的。”
苏浅浅猛地抬头：“你……修改了自己的医疗记录？”
“只是删除了敏 感部分。”顾寒川轻描淡写地说，“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母亲和阿澈。如果谢晨阳找不到攻击你的材料，可能会从他们身上下手。”
苏浅浅心头一紧。
她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
母亲病情特殊，弟弟又年少冲动，都是容易被利用的弱点。
“我会安排人员保护他们。”她说。
“已经安排了。”顾寒川走到她面前，“从他们下飞机那一刻起，我的人就一直跟着。”
苏浅浅这才明白，为什么顾寒川会亲自去接机，为什么他坚持要陪他们回老宅。
一切都有其深意，就像下棋，他已经能比她多想三步。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顾寒川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他站得极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为什么……”苏浅浅的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要做这些？”
顾寒川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