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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上司和下属
苏浅浅触电般缩回手，强作镇定道：“首先需要了解工作室目前在京都的资源网……”
她滔滔不绝地讲起市场规划，却没注意到顾寒川根本没在听。
他盯着她开合的唇瓣，眼神幽深。
——上司和下属的界限？
没关系。
他有的是耐心，等她主动撕毁这个条件。
……
一周后 Heretic异教工作室
林宴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邀请函，头疼地揉太阳穴：“哥，这些酒会你真要一个个参加？”
顾寒川头也不抬地画稿子：“不然呢？”
“可你以前最讨厌这种应酬……”林宴话说到一半，突然瞥见门口的身影，眼睛一亮，“啊！苏经理来了！”
顾寒川手中的钢笔一顿。
苏浅浅穿着干练的西装裙走进来，长发挽起，露出白 皙的脖颈。
她将一份文件夹放在桌上：“这是下周慈善晚宴的宾客分析，红色标注的是潜在客户。”
顾寒川翻开文件，眉头微挑。
分析详尽到连每位嘉宾的喜好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不错。”他合上文件，突然道，“你陪我去。”
苏浅浅正在整理资料的手一僵：“协议里写的是市场顾问，不包括陪老板应酬。”
“是吗？”顾寒川翻到合同某一页，推到她面前，“第七条第二款："乙方需配合甲方完成必要的商务社交活动"。”
苏浅浅瞪大眼睛：“这什么时候加的？！”
“签字那天。”他笑得人畜无害，“苏总看合同不仔细啊。”
林宴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苏浅浅深吸一口气：“好，我去。但仅限于工作交流。”
“当然。”顾寒川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毕竟我们……公私分明。”
他故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浅浅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
林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八百瓦的电灯泡。
“那什么……我先去准备车！”他溜得比兔子还快。
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默契地埋头工作。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顾寒川正低头翻阅文件，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调侃：“林宴，你什么时候学会敲门再——”
话音未落，他察觉到不对，抬眸一看，闻悦正站在门口，红唇微抿，目光直直地落在苏浅浅身上。
顾寒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往苏浅浅的方向挪了一步，将她半挡在身后。
“你怎么有空来？”他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审视。
闻悦轻嗤一声，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苏浅浅脸上：“我不是来找你的。”
苏浅浅从文件堆里抬头，神色如常地冲闻悦点头：“稍等一下，我把工作收尾。”
顾寒川眉头微蹙，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俩……关系很好？”
闻悦没理他，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姿态熟稔得像是来过无数次。
苏浅浅快速整理好文件，起身走向闻悦：“好了，走吧。”
顾寒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不悦：“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苏浅浅还没回答，闻悦已经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寒川：“怎么，Heretic大师连员工的私人社交都要管？”
顾寒川眯起眼，手指却仍牢牢扣着苏浅浅不放。
苏浅浅轻轻挣了一下，低声道：“顾总下班时间到了。”
顾寒川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松开手。
……
咖啡厅里。
苏浅浅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抬眸看向对面的闻悦：“你还好吗？”
闻悦放下勺子，语气平静：“还是老样子。”
苏浅浅指尖微顿，轻轻“嗯“了一声。
沉默片刻，闻悦突然开口：“既然一年前决定放手了，现在为什么答应再和他有纠缠？”
苏浅浅抬眼看她：“他帮我还了债，我不想要再欠他什么，京都水深火热的，我想着或许我真能帮到他。”
闻悦轻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苏浅浅，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你当初就是因为京都你的仇家多才躲着他的，如今又不怕了？”
“那些人，这一年我收拾得差不多了。”苏浅浅云淡风轻地开口。
这闻悦其实也大概知道，苏浅浅虽然破产了，无权无势，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搅 弄风云，她能用既有的信息渠道，让敌人内部分化，内部掣肘，然后再让自己选定的人来坐收渔翁之利。
林婉儿和闻悦有意无意地其实都算间接收益过。
所以这一年无权无势仇家遍地的苏浅浅还能在京都过着平淡的生活。
苏浅浅见闻悦没有继续说话。
于是率先表态。
“我不是来跟你争的。”苏浅浅声音很轻，“我只是想让他过得更好。”
“好得很。”闻悦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全球顶尖设计师，名利双收，除了——”
她顿了顿，眼神复杂：“除了他的‘情感障碍’一直没好。”
苏浅浅手指一颤，咖啡溅出几滴。
闻悦盯着她的反应，继续道：“其实你们的重逢或许真的是命吧，他坚持要来京都，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而他回来第一天，就遇见了你。”
“闻悦。”她深吸一口气，“当年的事谢谢你，也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他。”
闻悦别过脸，声音有些发颤：“不用谢我，我只是……”
她攥紧拳头，终究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她只是，无论如何都走不进顾寒川的心里。
“你稍微关注一下他的抒情障碍吧，可能只有你能治好他了。”
苏浅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她刚走到楼下，就被黑暗中蹿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顾寒川将她抵在墙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们谈了什么？”
苏浅浅抬眸，对上他压抑着怒火的双眼，轻声道：“私事。”
“什么私事需要背着我谈？”他手指收紧，将她拉近，“苏浅浅，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老板？”
苏浅浅抿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明明不记得他们的过去，却还是会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 情绪。
“顾寒川。”她直视他的眼睛，“我们的协议里，不包括向你汇报私人社交。”
顾寒川眸色一沉，突然笑了：“好，很好。”
他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浅浅和闻悦交往过密的样子，他有一种即将被全世界算计和抛弃的慌张感。
这种感觉是毫无逻辑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颤 栗。
他只有此刻抱住了苏浅浅，这样荒诞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苏浅浅，你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