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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就是个花瓶
顾寒川的位置在第三排，恰好能看到苏浅浅的侧脸。
她正倾身与谢晨阳耳语，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垂。顾寒川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专注在拍卖手册上。
“第一件拍品，缅甸鸽血红宝石原石……”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时，顾寒川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背上。
他微微侧头，余光捕捉到苏浅浅正透过人群注视他，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当他回望时，她却迅速转开头，假装对台上的碧玺项链感兴趣。
“接下来是特别环节——南美珠宝项目预热竞标。”拍卖师提高声音，“请各位设计师展示初稿。”
闻悦紧张地攥住顾寒川的手腕：“该你了。”
顾寒川整理西装起身，走向展示台。
路过苏浅浅那一排时，他听到谢晨阳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设计师能有什么真本事……”
苏浅浅没有出声制止。
顾寒川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挺直脊背继续向前。
聚光灯打在脸上，灼热得令人眩晕。
顾寒川展开设计图，清冽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锁骨的印记系列灵感来源于人 体最脆弱的部位……”
他流畅地讲解着设计理念，台下渐渐安静。
当展示到主打的蓝宝石项链时，余光看到苏浅浅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锁骨——那里曾经有他无数个吻，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戴。
“……每个细节都承载着独特情感记忆。”顾寒川结束讲解，掌声响起。
他微微鞠躬，视线扫过苏浅浅所在的位置——她正盯着自己的手包，没有鼓掌。
回到座位后，闻悦兴奋地低语：“太棒了！周老板刚才发消息说考虑增加订单量！”
顾寒川勉强笑了笑，注意力却被前排的对话吸引。
“谢先生，您对刚才的设计怎么看？”一个记者凑到谢晨阳身边。
谢晨阳不屑地撇嘴：“华而不实。真正的好设计应该像星辰系列那样，既商业又有艺术性，对吧浅浅？”
苏浅浅晃着香槟杯，目光飘向顾寒川的方向：“嗯。”
就这一个音节，轻飘飘的，却像刀子扎进顾寒川胸口。
他知道苏浅浅在等什么——等她走过去低声下气地求她，求她告诉全世界星辰系列的真实作者。
就像过去三年里，他无数次求她相信自己的爱，求她不要用其他男人来刺激他……
“下面进入自由交流环节。”拍卖师宣布道。
人群再次流动起来。顾寒川被几位珠宝商围住，询问设计细节。
他耐心解答，却始终分出一丝注意力追踪苏浅浅的身影。
她游走在宾客间，像一尾银灰色的鱼，偶尔投来一瞥又迅速游开。
“顾设计师，“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突然插话，“听说您之前是苏氏的秘密武器？怎么现在……”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闻悦，“换东家了？”
闻悦刚要反驳，顾寒川轻轻按住她的手：“设计师靠作品说话。”
他从内袋取出钢笔，在餐巾纸上快速勾勒几笔，“比如您戴的这条项链，搭扣设计有问题。”
女人惊讶地摸向颈后：“你怎么知道……”
“角度不对。”顾寒川将餐巾纸递给她，“改良后的结构，免费赠品。”
周围响起轻笑。女人尴尬地接过餐巾纸，灰溜溜地走了。
闻悦冲顾寒川竖起大拇指，他却注意到苏浅浅正站在不远处，唇角微微上扬——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像极了当年她看他怼客户时的表情。
“苏总似乎很关注你。”闻悦低声道。
顾寒川没有回应。
他看见谢晨阳正拉着苏浅浅向这边走来，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本能告诉他应该避开，但骄傲让他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蓝宝石袖扣。
“闻小姐。”谢晨阳假笑着打招呼，目光却钉在顾寒川身上，“刚才的展示很精彩，不过……”他压低声音，“偷别人的创意可不好。”
顾寒川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看向苏浅浅，期待她至少会为这个荒谬的指控皱眉，但她只是啜饮香槟，眼神飘忽。
“谢先生什么意思？”闻悦冷声问。
“没什么。”谢晨阳故作轻松地耸肩，“只是觉得"锁骨的印记"和星辰系列风格太像了，巧合得令人怀疑。”
顾寒川的手在身侧握成拳。
星辰系列每一件作品都藏着苏浅浅的身体密码——耳钉对应她耳垂的弧度，手链长度是她腕围的1.618倍，戒指内圈刻着她指纹的螺旋……而现在，谢晨阳竟敢暗示他抄袭？
“风格相似？”顾寒川声音平静得危险，“那谢先生能否解释星辰系列主打的蓝宝石项链，为什么搭扣处要设计成斜角？”
谢晨阳一愣：“当然是为了……美观。”
“错了。”顾寒川向前一步，“是因为佩戴者锁骨下方有一颗痣，斜角设计能让宝石刚好悬在痣的正上方。”他看向苏浅浅，“对吧，苏总？”
苏浅浅的瞳孔微微扩大，香槟杯在她指间轻颤。
所有人都等着她回应，她却突然转身：“失陪。”
谢晨阳急忙追上去，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顾寒川一眼：“你等着。”
风波暂时平息，但顾寒川知道麻烦才刚开始。闻悦担忧地看着他：“你不该挑衅他们。”
“那是事实。”顾寒川松了松领带。
大厅突然变得闷热难耐，他需要新鲜空气。
露台上，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顾寒川撑着栏杆深呼吸，试图平复胸腔里翻腾的情绪。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他没有回头——那脚步声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满意了？”苏浅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比夜风还冷，“当众让我难堪。”
顾寒川转身。
月光下的苏浅浅像一尊冰雕，美丽而冰冷。
她颈间依然空荡荡的，只有锁骨那颗痣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是谢晨阳先挑衅的。”顾寒川平静地说。
“你可以私下解决。”苏浅浅上前一步，香水味扑面而来，“而不是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