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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各取所需的合作
阳光从高窗斜**来，照亮文件上的一行小字：首席设计师顾问——顾寒川。报酬数字后面的零多得令人咋舌。
“你可以考虑几天。”闻悦站起身，“这里很安全，有吃的有药，还有……”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监控设备，“如果你担心我带人来，随时可以切断电源离开。”
顾寒川注视着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
她的眼神坦率直接，没有苏浅浅那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也没有谢晨阳的虚伪算计。
但经历过背叛的他，已经很难相信任何人的善意。
“为什么现在出现？”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闻悦在门口停下脚步，背影微微僵硬。
“因为我上个月才知道你离婚了。”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然后我查了查，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没有人该被那样对待，即使是你这样的傻瓜。”
门轻轻关上，留下顾寒川独自面对满室的阳光和疑问。
他拿起床头的镜子，打量自己憔悴的面容——胡子拉碴，眼下青黑，颧骨突出得像刀削。
短短几周的囚禁生活，已经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
镜子翻转，背面贴着一张便签：「浴室有热水，衣柜里有换洗衣物。你的设计稿我从旧公寓抢救出来了，在抽屉里。——Y」
顾寒川拉开床头柜抽屉，一叠泛黄的素描本整齐地码放着。
最上面那本的扉页上还有苏浅浅的笔迹：「给我最爱的天才设计师，愿你的灵感永不枯竭。——浅浅 2018.5.20」
指尖触碰那个早已干涸的签名，胸口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
那时的苏浅浅会为他的每一个设计欢呼，会骄傲地向所有人介绍“我的天才丈夫“，会在深夜为他煮咖啡，只为了看他专注创作时的侧脸。
那些日子，恍如隔世。
热水冲刷着身体，顾寒川闭眼仰头，任水流带走血迹和尘土。
后颈的伤口刺痛着提醒他现实的残酷——苏浅浅不会轻易放弃追捕，而他现在有了两个选择：继续逃亡，或者借助闻氏的力量反击。
更衣镜前，他审视着身上新增的伤痕——手腕的勒痕，腰间的淤青，还有胸口那个未愈的针孔。
每一处都是苏浅浅留下的印记，既是惩罚，也是占有。
闻悦准备的衣服意外地合身，甚至连**的尺寸都刚好。
顾寒川皱眉思索她如何得知这些细节，随即意识到——他的公寓肯定被彻底搜查过。
苏浅浅不会放过任何线索，而闻悦显然也做了同样的事。
桌上放着简单的餐食和三瓶药，标签是手写的服用说明。
顾寒川拿起药瓶仔细检查——确实是抗生素和止痛药，没有可疑成分。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食物，然后回到床边，翻开那叠设计稿。
铅笔线条在纸上游走，勾勒出他曾经的灵感与**。
一枚蓝宝石戒指的设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为苏浅浅设计的订婚戒，以她的生日石为主石，戒圈内侧刻着他们的秘密誓言。
顾寒川突然合上素描本，胸口剧烈起伏。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甜蜜与痛苦交织，几乎让他窒息。
他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在阳光下如钻石般闪烁。
“恨吗？”
闻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
“抱歉没有想偷看的，但监控警报响了。”她指了指角落的摄像头，“需要谈谈吗？”
顾寒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需要。”
“好吧。”闻悦走进来，若无其事地跨过玻璃碎片，将平板递给他，“但你需要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拍摄于某个豪华办公室。
苏浅浅背对镜头站在落地窗前，地上散落着文件和破碎的玻璃器皿。
她的肩膀剧烈起伏，突然转身将整张办公桌掀翻，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这是三小时前的画面。”闻悦平静地说，“苏氏川市分部38楼，她的私人办公室。自从你逃跑后，她已经解雇了十二个保镖，谢晨阳被软禁在西郊别墅，据说挨了一枪。”
顾寒川的指尖微微发冷。
画面中的苏浅浅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发丝凌乱，妆容晕染，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她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却浑然不觉。
“她在找你。”闻悦收回平板，“像在抓捕一个逃犯，而她自己……”她斟酌着用词，“像个丢失了灵魂的疯子。”
顾寒川别过脸，不愿再看。”那又怎样？”
“不怎样。”闻悦耸耸肩，“只是提醒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面对的都不是一个理智的对手。”
她走向门口，“顺便说，珠宝项目的资料我放桌上了，有兴趣的话看看。没兴趣的话，后门钥匙在花瓶底下。”
门再次关上，顾寒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项目文件上。
南美珠宝项目——苏氏今年最重要的国际投标，关乎他们能否打开拉美市场。
如果他能帮助闻氏拿下这个项目……
复仇的念头如毒蛇般滑入心间。
苏浅浅夺走了他的自由、尊严和健康，而他有机会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
这个诱惑太大，几乎让他颤抖。
但更深处，某个柔 软的角落仍在疼痛——为监控录像里那个崩溃的苏浅浅，为那道她亲手划出的血痕，为他们曾经拥有却亲手毁掉的一切。
夜幕降临，顾寒川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某个方向，苏浅浅可能也正望着同样的夜色，愤怒或绝望地想着他。
他拿起桌上的项目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在闻氏集团的合作意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苏氏庄园灯火通明。
苏浅浅站在监控室里，面前是数十个雪花屏——庄园的安保系统再次瘫痪，就像顾寒川逃跑那晚一样。
“继续找。”她对身后的技术团队下令，声音冷得像冰，“黑进全市的交通监控，查所有医院和诊所的就诊记录，悬赏一千万给提供线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