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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古达木呢？莫要以为你此次带兵出征立了功朕就不会责罚你！若他不是俘虏，你将他带回京城做什么！”
朱棣怒不可遏。
北战胜利的消息传回来时，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朱高煦计较他一月前在朝堂上的胡言乱语。
没曾想这小子根本不在乎。
上一次的风波还没有彻底过去，这么快就闹出新的幺蛾子。
真当他不会收拾他吗？
“儿臣已经将阿古达木收服，他如今隶属儿臣麾下，日后会跟随儿臣一起南征北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大明和漠北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凭什么觉得阿古达木是真心实意跟着你的？你就不怕有朝一**从背后**一刀？”
“有什么好怕的？被外人捅一刀总好过被自己人捅一刀！”
朱高煦面露冷笑。
此话一出，朱棣顿时皱眉，“被自己人捅一刀？你此话何意？”
“父皇就不好奇我们离开的这一个月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吗？”朱高煦不紧不慢的开口。
听到这话，朱棣陷入沉默。
张辅此前曾派人传信回来，这件事情他知道。
朱高炽在途中拦截，他也清楚。
那时他忙于政事，并未出面。
眼下看来，朱高炽在得知漠北情况后自作主张，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朱棣面色沉沉，“你把话说清楚。”
“皇兄在得知漠北的情况后，派人前往，意图勾结漠北，谋害我，不过可惜，他手下那人实在太蠢，刚动手就被我抓住了……”
朱高煦简单描述了一下漠北状况。
闻言，朱棣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太子通敌叛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高煦，朕知道你对高炽有所不满，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是太子！”
自朱高煦那日大闹朝堂之后，朝中便一直有着流言蜚语。
他虽然知情，但并没有过多干涉。
他总想着朱高煦和朱高炽是兄弟，再怎么明争暗斗，也不会想着置对方于死地。
可如今朱高煦说的完全推翻了他的想法。
这么大的帽子，摆明了是朱高煦要将朱高炽拉下水！
“父皇何必这么紧张？儿臣不过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说了出来而已，至于是真是假，儿臣并不清楚。”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回来的路上朱高煦便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理此事。
他想做的从来不是借此机会拉朱高炽下马，而是要在朱棣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看着朱棣震惊的神情，朱高煦知道，他成功了。
“那你……”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蒋治的说的，他在儿臣面前，在英国公面前，乃至在阿古达木面前都口口声声说他是太子心腹，但儿臣从未在皇兄身边见过他，儿臣无法笃定他所言是真是假，思来想去，也只能冒着被父皇责怪的风险将此事说出，父皇这般着实让儿臣心寒。”
朱高煦委屈的叹了口气。
告状的明明是他，他怎么有脸在这儿委屈？
朱高煦的一系列操作张辅叹为观止。
他突然觉得选择向朱高煦低头是个不错的决定。
朱高煦的话让朱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烦躁的看着桌上的奏折，伸手揉了揉眉心，“那个叫蒋治的你带来了吗？”
“自然，那人此刻就在门外。”
“让他进来！”
此事非同小可。
就算他再信任朱高炽也不敢冒险。
事关大明万千百姓性命，必须严肃处理！
朱高煦点头，笑眯眯转身，“把人带进来吧。”
下一刻，蒋治在两名士兵的推搡下走进御书房。
身着龙袍的人端坐主位，无形中带来的压迫让他不敢抬头。
他屈膝跪在朱高煦和张辅中间，古井无波的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你就是蒋治？”
“是。”
“你是太子的人？”
完全陌生的面孔，朱棣也未曾在朱高炽身边见过这个人。
听到这话，蒋治想也没想便摇头，“草民并非太子殿下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朱高煦笑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要是坦坦荡荡的承认了，那才有鬼。
一旁的张辅眉头紧皱。
若非朱高煦及时用眼神制止他，他真要好好质问此人一番！
不是太子的人，怎敢借太子的势？
还有他精心准备的奏折。
一切的一切都能证明他和太子之间的联系！
他倒想看看，蒋治会用如何的方式将朱高炽摘除出来。
蒋治的回答没能让朱棣松一口气。
他回答的太快了。
这不对。
“既然不是太子身边的人，为何要胡言乱语！谁让你这么干的？”
朱棣愤怒的看着他。
闻言，蒋治浑身一颤，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草民不敢说！”
见状，意识到某种可能的朱高煦眼睛眯了眯。
这家伙该不会打算祸水东引吧。
“说！”
“是，是汉王，是他让草民作证污蔑太子！”
果然。
“胡说八道！”
张辅万没有想到蒋治敢在朱棣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怒吼一声，骂骂咧咧的开口：“此事与汉王毫无关系，当着陛下的面都敢说谎，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草民没有说谎，请陛下明鉴！这一切都是汉王让草民干的，和草民一点关系都没有，汉王承诺事成之后会给草民一笔钱让草民远走高飞，草民也是被钱蒙了心眼才会答应！陛下，草民知错，求陛下网开一面，放草民一马！”
蒋治哀求的看着朱棣。
他故作慌乱的瞥了一眼身旁朱高煦，双膝**往前挪动。
朱棣的目光在他和朱高煦之间来回扫视，心沉入谷底。
如果说他刚才还能找借口为朱高炽开脱。
那么现在，一切明了。
朱高煦向来不屑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污蔑太子？
呵，朝中所有人都可能如此，唯独他不可能！
“还不说实话？”朱棣冷漠看着他。
蒋治茫然眨眼，“草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草民所言句句属实！陛下为何不信？”
“你既然说这件事是本王让你去做的，那你仔细说说，本王的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