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 第1149章

“又在孩子们面前大动肝火,难道这就是你们平阳侯府的规矩?”

她顿了顿,看向还在抽噎的两个孩子,语气软了些。

“孩子们无辜,世子夫人若是心里有气,冲我来便是,别吓着他们。”

陆嫣然想说我刚开始可不是这样,还不是被你逼的?

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那样不仅示弱,还于事无补。

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冷哼一声说道。

“少在我面前扮好心,你要真担心这两个孩子,就该让我们住在府里才是。”

月红听到这话,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掌嘴。

叫你烂好心,叫你见不得小孩子哭。

不愧是姐俩好,暗香也见不得小孩子哭。

是以,她站着没出声。

可这会儿听陆嫣然如此得寸进尺,暗香也忍不住了。

“世子夫人,我姐姐好心劝你,你怎么还不领情。”

“府里的规矩摆在那儿,姐姐也是为了整个国公府着想。”

“你若真为孩子好,就不该这样胡搅蛮缠。”

陆嫣然被暗香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怒视着暗香。

“你一个小丫鬟,也敢来教训我?我看你是仗着柳月红撑腰,目无尊长。”

月红气的一手拍在桌子上。

“你算哪门子的尊长?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个数?”

“你真要是行的正坐得端,何至于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好与歹都是你自己一手酿成,你怪得了谁?”

月红这些话犹如一根闷棍,重重的砸在陆嫣然头上。

她呆立当场,眼神空洞。

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得了谁?”这几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直直地刺入陆嫣然的内心深处。

让她痛彻心扉。

是啊!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又怪得了谁?

怪那个该死的、已死的男人吗?

如果那男人真的坐上了皇位,他又会信守诺言吗?

陆嫣然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青竹苑。

看着府中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都能唤起她儿时的记忆。

她想到了七岁那年的雪夜,父亲难得从边关回京,竟亲自抱着她在庭院里堆雪人。

他铠甲上的寒霜还没散尽,掌心却暖得能焐热她冻红的指尖,粗粝的嗓音哄着她。

“嫣然乖,等开春了,爹带你去看马场里的战马。”

还有母亲。

总在她午后读书时,悄悄端来一碗加了桂花蜜的银耳羹。

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慢点读,别累着眼睛。”

那时兄长还在族学念书,常带着她和年幼的陆沉爬树掏鸟窝。

每次被母亲发现,兄长总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笑着替她和小弟挡下母亲的戒尺。

最难忘的是陆沉幼时。

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

有次她被别家小姐欺负哭了,才到她腰际的陆沉竟攥着小拳头冲上去。

哪怕被推倒在地,也梗着脖子护着她。

“不许欺负我姐姐!”

那些画面像浸了温糖水的棉絮,轻轻裹住她的心脏。

可转念想到如今父亲死于边关、母亲被流放南方烟瘴之地。

兄长承受睿王的压迫回到京城为陆家翻案。

连最疼她的小弟,也因她的自私贪婪与她冷言相对。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自己都做了什么?

何时将亲情丢去一边的?

是在那年的赏花宴上,她和厉王擦身而过后的那一个回眸?

还是在新婚夜那晚,厉王进来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厉王以私下贩盐的罪证要挟平阳侯府,令平阳侯府的侯爷、世子不得不妥协。

而她,则是倾心于厉王的狠厉手段与风流潇洒之姿。

与循规蹈矩的蒋世子相比,厉王有着极其霸道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他让她感受了身为女人的乐趣。

还让她这个蒋家儿媳生下了不属于蒋家血脉的孩子。

有了孩子后,厉王又将他的霸业宏图告知。

让她这个后宅妇人有了父辈都不曾有过的野心.....

也许,是从新婚夜的第一次开始,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人。

将父母的谆谆教诲、家人的关爱和家族的荣辱统统抛诸脑后。

为了能与厉王在一起,她把平阳侯府的颜面践踏于脚下。

一次次违背礼教,和他暗渡陈仓。

为了辅佐他的霸业,她将自己丰厚的嫁妆拱手相送。

可这还是不够,她开始四处谋取钱财。

外祖家没有多少钱财,她便讨要外祖父珍藏的亲笔字画,转手高价卖出。

宫里的陆贵妃逢年过节没少给她送打赏,她还时常进宫里请安,每次都满载而归。

娘家这边她更是欲壑难填,每次回娘家都带一辆空着的马车用来装礼品。

黄鼠狼给鸡拜年都没她来的勤快......

睿智如国公夫人,早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不止一次告诫她——莫要行差踏错。

可她充耳不闻,谎称是为蒋世子谋前程。

陆嫣然如同迷失了心智的傀儡,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国公府。

寒了人心的又何止钱财?

外祖父御前谏言,以身撞柱而亡。

厉王跟她说是陈大学士不识时务,咎由自取,不可姑息。

于是她假装不知。

兄长来平阳侯府,让人传话进来,想带她去外祖父灵前祭拜。

她却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失了魂,半晌才让身边的丫鬟去回话。

“不便趟陈家的浑水.....”

丫鬟回来说兄长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大声喊。

“小妹,外祖父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狠心?”

夜里,她独自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外祖父的音容笑貌。

想象中外祖父撞柱身亡的画面让她冷汗淋漓。

可厉王一来,一句本王龙气环绕,定能驱除邪祟。

哪来的邪祟?

不过是她仅存的那点良知与汗颜。

所谓的龙气环绕又是何物?

大抵是那污浊的、貌似风寒时的一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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