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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的吻正落在了她小腹的疤痕上。
这一举动让知妤的脸色顿时变了，人也连连往后退。
但陆湛的反应却更快了几分。
他很快直起身来，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不算重的力道，却足以扣着知妤不放。
知妤有些不知所措，手上也加了几分力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把手给我松开……”
“让我抱一下吧。”陆湛却是说道。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好像带了几分……乞求。
知妤听着，原本还抵在他胸口上的手就这么慢慢落了下来。
然后，她慢慢咬紧了唇瓣。
陆湛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顺从”。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慢慢弯下了腰，将脸庞埋入知妤的颈窝中。
充满依赖性的动作，就好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一样。
知妤的身体越发僵硬了。
“痛吗？”
就在知妤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陆湛的声音突然传来。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好像带了无数的重量。
知妤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好笑。
毕竟那伤口都已经成了一条僵硬的疤痕了，又怎么可能会疼？
知妤甚至都已经下意识想要开口说，自己早就不疼了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又一点点将自己的声音咽了回去，喉咙间也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翻涌上来——那是一层，又一层叠加的情绪。
委屈、无措。
于是，那简单的回答，突然又变成了无比沉重的言语，她怎么也无法开口。
陆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慢慢直起身来，眼睛看着她。
他像是要从中窥探到知妤的情绪的。
但此时知妤却又突然有些慌乱。
于是，她的手很快按在了他的眼睛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陆湛也意识到了知妤的情绪，于是，他就乖乖站在那里没动。
“疼。”知妤也告诉他，“而且……不仅仅是疼。”
“我觉得，我好像遗失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可能是我们曾经共同想要守护、期待的。”
“但我很没用，不仅没有保护好他，甚至还将自己弄成了这样，所以……我疼，但我知道的，其实，他更疼。”
知妤的声音越发艰涩了。
那捂着陆湛眼睛的手，此时甚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其实她口中说的是什么，她和陆湛都心知肚明。
哪怕知妤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她也知道，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
那是一种如同拨皮抽筋的痛。
“他”生长于她的体中，跟她血脉相连，她的每一寸呼吸，都是“他”仰仗的氧气。
她曾经那么期待他的到来，也将“他”当成了自己活下去的支柱。
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失去了“他”。
她太没用了。
所以才会连“他”都保护不了。
知妤突然想起昨天她看到方娟给孩子道歉的时候，心里的震撼和复杂。
方娟觉得自己没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她的过错，那知妤呢？
她甚至连一个完整的生命都没能给“他”，她又算是什么？
她或许……都不配做一个母亲。
知妤的手指颤抖地越发厉害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陆湛的手轻轻覆上她的。
然后，在知妤还有些不太明白的眼神下，他将她的手轻轻拉了下来。
知妤瞪大了眼睛看他。
很快，陆湛的手又轻轻覆在了她的脸颊上。
当他抬起手指的这一瞬间，知妤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滴滴往下落的泪水，正在无声地宣泄着它的情绪和痛苦。
知妤原本还不想让陆湛这么快看到自己真实的情绪的。
因为对她而言，陆湛还没有被列入“可信任”的范围内。
所以她不应该在他面前表露出那么多的情绪的。
她应该……更小心，更谨慎一些。
可此时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那一滴滴往下落的泪水，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陆湛在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后，这才轻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知妤的身体一震！
然后，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陆湛就站在那里跟她对视着，坚定的眼神像是在告诉知妤——她刚才没有听错。
知妤的嘴唇动了动，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陆湛又伸出手来，帮她的泪水一点点擦掉，“错的人是我，我那个时候……不应该放任你一个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的确是他的错。
因为知妤说她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于是他就真的听话的跟她保持了距离。
其实他不应该听她的。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强硬一些，哪怕将她强捆在自己身边，甚至是软禁，他都要将她留住。
这样的话……隋敬肯定就找不到任何的机会。
可是，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他再一次看到隋敬将她从他身边带走，再一次看到，她因为他而受到了无尽的伤害。
那道扭曲的伤疤，他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
更难以想象，那个时候的她……会有多疼？
陆湛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因为每想一次，心口的坠痛就会更深几分，也更让他痛恨……当时自己的选择 。
“对不起。”陆湛又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知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而下一刻，陆湛也看向她，轻声问，“你愿意……原谅我吗？你还愿意原谅我么？”
他这句话倒是让知妤微微一顿。
其实她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不是想要做这个尝试，她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更不会让陆湛看到自己这一道伤疤。
但此时，她又不想让陆湛感觉自己的态度含糊。
于是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知妤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我……”
她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道声音却传来，“陆湛，你这是什么破地方？你搬到B城来就为了住在这么一个破房子里吗？你知道我在外面找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