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令你的术法和神通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苏凡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系统的提示。
但作为亲身感受者，他早就在接触的刹那明晰了这点。
伴随着灵力的手中的雷光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华！
拳锋尚未命中，其推动的空气竟然便已经对道袍男子的躯体进行压迫！
后者的胸口破开了硕大的洞口血珠飞溅。
可就在下一刻，破开的胸口之中迅速长出了肉须。
它们像是毒蛇一样顺着苏凡没有包裹雷霆的小臂缠绕而上，冰冷潮湿黏腻的触感与拉扯的巨力一同从手臂上传来。
联想到先前道袍男子以肉须修补己身的行为，苏凡双眼一冷，右手灵气运转散发出氤氲的光泽，抬手便要将肉须斩断。
却没想到肉须之上突然裂开了一张满是利齿的嘴巴，一口咬住了那堪比精钢利刃的手掌。
然而下一秒玄妙充满了肃杀气息的青色光泽闪现，肉须上的利齿被崩碎，连带着所有肉须也一同坏死。
“没想到你竟然修得了斩妖！”
道袍男子脸色一变。
话音还没有落下，身体转眼之间便出现在了接近百米开外！
不远处的苏凡却并没有立即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看着如避蛇蝎的道袍男子。
系统对于神通的描述或许会粗略但绝不会出现错误。
对于不符合常理的超自然存在，斩妖将会发挥出极高的上限，甚至产生完全不合常理的意外效果。
但对人类或者正常的生物就没有了那等威力，充其量不过比一般的灵力附加杀伤力大上一些，却称不上多强。
如果是先前作为人类的道袍男子，斩妖断然是不会使其如临大敌。
可关键点在于他前不久才用肉须修复破损的身躯，这就使得斩妖的妖魔鬼神特攻效果，得以在他身上发挥。
苏凡并没有被对方的做派迷惑，而是观察其胸口被自己斩断的肉须，而后皱了皱眉。
【果然没有全部坏死。】
因为他曾是道门弟子？还是构成他躯体的诡异存在对斩妖有一定抗性？
那些都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是斩妖确实有用。
金光咒化作的幻剑浮现在周围，手掌拂过，便为它们附加了斩妖。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道袍男子，眯了眯眼。
过去接近四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有人能给予他这般压迫，即便师门之中的长辈不例外。
眼前青年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以至于让他忘记了对方也是人，不是羽化登仙的仙神。
若按照先前的战斗风格，浮现在对方身边的应该是密密麻麻、附着斩妖之力的金色幻剑才对。
很显然，对方也到了强弩之末。
高强度高频率的战斗，加上胳膊的伤势，已经不足以支撑那样豪横的战斗方式。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决战。
双方遥遥对视，而后同时眼神一变。
位于两人正中间的地面因此而崩裂。
以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为起始，整片空间之中接连不断响起碰撞轰鸣。
人类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两人的行动，只能通过不断碎裂的血肉地板以及震荡的空气，判断出他们曾经在这个坐标闪烁交手。
战场的范围迅速扩大，以至于不到十秒，上下的楼板便被全部震成细小的齑粉！
激斗余波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开大厦的内部结构以及外侧封锁的雾气。
若不是侵蚀大厦的怪物拥有极强的自我再生能力，整栋大厦会在交手开始的五秒之内完全坍塌。
苏凡与道袍男子你来我往，双方手印翻飞。
神咒对轰，拳脚相加，剑法对拼……
无论是哪一种，道袍男子都能与苏凡抗衡。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前者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并不是因为苏凡的力量在短时间之内得到了增强，而是苏凡逐渐习惯了对方的进攻节奏以及手段。
甚至在战斗过程中，多次尝试对下方楼层的诡异门扉进行突袭。
道袍男子越打越感觉不对劲，这才惊觉自己与那青年之间的立场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调换。
现在，是他不得不顾忌下方的门扉，而在战斗之中多有掣肘。
几次三番抓住了苏凡的破绽，却被那随时准备突击最后一扇门扉的斩妖金剑所牵制。
该死！
“你不是最喜欢让别人做选择吗？”
苏凡挥手拍开迎面而来的漆黑雷霆，脸上露出了笑意。
“现在轮到你自己了。”
“别高兴的太早。”
道袍男子面沉如水。
“楼上那群人现在应该已经成了僵尸们的血食了。”
“他们的安全不归我管，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欲擒故纵？反者道之动？想玩这一套你还是太嫩了。”
道袍男子冷笑。
“如果你不在乎，应该直接在战斗之中一剑灭杀了上面所有人，以防止吞噬了他们的僵尸进化到更高层次，更难对付。”
“自作聪明。”
却没想到苏凡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变了脸色，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一点。
“你误会了，我说的话只不过是字面意思。”
他的视线扫过了下方不断自我修复的血肉大厦。
“培养这么一个怪物，不能单靠普通人类的血肉，你甚至在猎杀了伦敦范围之内不少的恶魔，将其作为饲料。”
“你猜猜，如果它们解脱了，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解脱？谁来帮它们解脱？”
道袍男子不以为然，可话刚说到了一半，便突然想起了那只从外面进入此地的老鼠。
他急忙调用视野，查看起其他地方的情况，却见到某一楼层之中，黑气滚滚。
其中有红色皮肤，头角狰狞的恶魔们，仰头发出了怒吼！
它们骨瘦嶙峋，遍体鳞伤，看起来虚弱无比，但那一双双竖瞳之中，却满是怒火和仇恨。
“你和恶魔合作了？”
道袍男子望向苏凡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当然没有，我只不过是为某个赏金猎人完成委托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
“和地狱的走狗混到一起，你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
道袍男子怒极反笑。
“诶，彭友，话说的不要那么难听嘛。”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废墟之中，一只老鼠探头探脑的从中爬了出来，两只爪子抱在一起，仰头大笑。
而后对着苏凡昂了昂鼠头。
“大人放心吧，你的后面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