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去大半个月,经过了520和521,又马上要到七夕,潘潘帮着岑纺接了好几个求婚表白仪式的活动。
对于花材的搭配和制作也越来越熟练了。
她帮着去扎花,作为工作人员也现场见证了好几场不同场地,不同风格的仪式。
每回她就和岑纺一起站在角落里,远远的观看。
其实看多了,就觉得仪式的路数都差不多,漂亮的场地,煽情的话术,喜极而泣的结尾。
那天的求婚仪式男方定在一片杉树林子里,全场做的是自然森林系的花艺风格。
女主穿着一件特别简约的小白裙在杉树林间缓缓走出来,就像纯洁的精灵一样。
阳光从杉树的叶隙间抖落几束增添艺术效果的光,落在女主的捧花和简单的头纱上,唯美极了。
地下的朋友们精心打扮过,纷纷拿出相机来为他们拍照留念。
随着男主的表白,音乐的烘托,场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现在好像都流行这种,结婚前选一个喜欢的地方,只请亲朋好友,就像办了一场party。
又像是一场用来补偿自己的,全权由主导的提前婚礼。
潘潘的目光在男主和女主的脸上来回流转,又看着下面坐着的宾客。
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纺凑了过来说:“其实我觉得这种也挺好的,挺浪漫的,也不俗套。”
潘潘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逐渐有了清晰的答案——这样的仪式确实很美,但却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爱发自己私人的朋友圈,也不爱出风头,而是长时间习惯了在角落里。
从前和高庭筹备定亲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去迎合别人的想法——高庭父母所希望的体面隆重,高庭所希望给自己的圆满和祝福,她全盘接收,并且积极配合。
那时候她更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希望让所有人如愿,举行一场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仪式。
可这一刻,远远地看着聚会中心的男女主,她带入了自己,如果要她来求婚,全权来主导,她其实并不想要这样的场景,她更希望是天地间,唯有彼此两个人,面对面诉说心意。
如果是她向他求婚,她希望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倾听自己,让自己的爱意能够不留余地地向他展示,不被任何人占用一丝一毫。
直到这一刻,潘潘忽然理解了岑纺说的——婚礼是办给别人看的,是一种社会关系的认可。
但求婚,却是全凭自己意志所作出的,爱的主动选择。
她在这一刻好像有了一些头绪,只是如果没有那些场面的点缀,究竟该用什么丰富仪式的内核呢?
一直到七夕的前一个礼拜,高庭虽然忙,但是格外重视这个七夕。
一方面是公司有促销活动,这关乎到他能有多少资金回笼,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这是自己和潘潘婚后的第一个七夕节,他最近这么忙,应该趁着机会表现一下。
但他在这方面确实挺欠缺的,就像天下大部分男人一样,一到过节,就开始脑瓜子疼——往年都是送黄金的,今年当然黄金也得有,但总该有什么特别的心意才行。
他思来想去,没有任何头绪。
说来好笑,两口子竟然在同一时间跟七夕死磕上了。
那段时间裴钧行几乎天天和高庭碰面,俩人两边的公司两头跑。
高庭和裴钧行的关系已经是非常坚固的利益共同体了。
这天俩人出去谈合作回来,高庭不喝酒,裴钧行就替他喝了。路上高庭开车送他回他开的民宿。
“今天辛苦了,我老婆不让喝酒抽烟,多亏你了,不然我回家不好交代。”
裴钧行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上,为了谈生意,他是红的白的果的混着喝,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胀得突突得跳。
“事情谈成了就行。”
“下回你也少喝点吧,毕竟上30了,你看我老婆才二十几,但思想超前,已经开始让我戒烟戒酒,改善饮食了。她自己这段时间也约了身体检查,医院去了好几次。想想也对,毕竟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不为自己也得为家人重视起来,你说呢?”
裴钧行紧紧抿了一下嘴,真不知道高庭是不是故意的,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没听见。
天色已经黑了,车里的灯也暗,但他既然说起了潘潘,话也多了一些,何况心里始终还惦记着七夕的事情,路上就问他:“老裴,你说七夕送什么比较好?”
裴钧行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不得不跟高庭来往频繁,天天在旁边感受着他新婚的氛围,原本就忍了挺久了,现在居然还来问他七夕送什么?!
“你**有病吧。”他靠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皱着眉头挺难受的模样,低声骂高庭。
高庭觉得稀奇似的,居然还看了他一眼,裴钧行说脏话,还真挺少见。
“我这不跟你取取经嘛。你毕竟比我有经验。”
“行,我教你,离婚证绿色的也挺好看。”
高庭脸色黑了一下,回敬他一句:“大可不必,你要知道我们结婚前,分过三次,我都追回来了。”
他甚至还对着裴钧行挑了挑眉,意思是,兄弟,是你太菜。
裴钧行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
高庭嘴角勾起,又邪又坏地笑了一下:“老裴,你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给你多带一份饭,你起了直接过来吃。我老婆做的比外卖强。明天有会,别忘了。”
“用不着,我不备孕,儿子早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