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湘对男人的信任总是那么轻率，这一点好像二十几年从来没变过。
霍满月顿了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她很认真的问：“姐，你真觉得结婚好吗？”
她转头看了眼霍斯湘，又看了看霍斯湘正在忙活的双手，淡淡的微笑说：“从你身上，我经常能看见我**影子，她去世的时候我小，你以为我对她的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吧？其实不是的，她是我们的妈妈，我怎么可能忘记她？”
话题忽然转向沉重，霍斯湘也猝不及防，刚才她还拿霍满月和司衍打趣，但提到霍母，她就笑不出来了。
“妈去世的是太早了，就没享几天福。”
“是谁让她没享几天福，你都忘了吗？”霍满月语气忽然变得尖锐。
霍斯湘怔了下：“你……”
霍满月说：“妈是怎么死的，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姐，你肯定也是，我们的爸爸不是什么好男人，到底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就因为他死了，他做过的那些破烂事就能一笔勾销？”
“月儿！爸是爸，你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去否定全世界所有男人。”
“是吗？那我不提爸，姐夫呢，他怎么样？”霍满月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问霍斯湘：“姐，婚姻让你感到幸福吗？”
霍斯湘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霍满月的眼神让她避无可避，语气也比平时咄咄逼人。
可能是刚提到霍母，不由得让霍满月想起母亲活着时受到的痛苦和不公，不论过多少年，她都没办法平心静气。
从前在还不知道李顽那些糟烂事时，霍斯湘时不时劝霍满月和他复婚，对李顽的印象降到负分后，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司衍头上。
好像非得在生活里安排个男人，一个女人才算圆满，哪怕霍满月不止一次说过对自己目前很满意。
即便霍斯湘自己的婚姻也一言难尽。
她一直是能糊弄就糊弄，年纪大了，和杜之祥已经携手走了这么远的路，亲情爱情恩情习惯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成年人有时候需要这种浑浊的自我欺骗。
如今被霍满月直接点出来，霍斯湘的第一反应是感到被拆穿后的愤怒。
但她好像又没办法发火，她只是问霍斯湘的婚姻幸不幸福，一旦她真怒了，反倒是不打自招。
看霍斯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霍满月也不想让姐姐难堪，语气软了软：“我和司衍的事，我心里有数。”
“想想李延吧。”
霍满月转身要走出厨房时，霍斯湘在背后说了句。
霍斯湘微叹口气，带着几分唏嘘的说：“如果李顽这个亲爹真不靠谱，总让孩子和他接触，就怕以后李延也有样学样，那可是个好孩子，你和谁发展新感情，以后我都不管了，但李延的事，不能随便马虎。”
霍满月点点头，只撂下一句：“我正准备给我儿子改姓。”
两人聊天时，小李延就踮着小脚站在厨房门外。
听到霍满月的脚步声，他赶忙转身一溜烟跑回到卧室里，继续叠乐高。
李延才四岁，虽然平时机敏聪明，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听话能力有限，他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但霍满月和霍斯湘的对话太密，他只记住了几个关键字，不太能完全理解意思，只知道是和老父亲李顽有关，顿时不明觉厉。
大人之间的磁场，是欢乐的还是压抑的，小孩子大部分都能分辨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