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千牛山将棺材抬出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正常棺材高度最多也就是一米。
可钱讼的棺材，最少有一米五那么高。
没人注意到这个问题，全当是飞禽走兽的干尸填满了棺材。
可我知道，那棺材是有夹层的。
最底层是钱如也，上层是钱讼，再用干尸养僵。
这是放眼整个关外都极其少见的父子棺。
钱如也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很简单。
钱讼起尸第一个杀的就是他，其次才是表兄弟钱志峰。
他以秘术假死，藏在棺中，瞒天过海，既能骗过僵尸老爹，又能骗过钱家。
可要光是如此，僵尸煞气一样能透过木板杀死他。
我想，那棺底应该藏了不少镇尸破煞的黄符。
搞不好，还有个风水局为他做庇护。
这些都是出自关杰师父之手。
等一切做完，上山那十多个人，外加上关杰师父，全都被灭了口。
关杰师父是死在某个山上人手里，在地闸封喉囊底诈了尸。
其他帮忙的，全都死在钱讼的嘴中，成了僵尸的药引。
当然，想要这个计划行得通，现场除了这些人，还有第三批人存在。
这也是小翠告诉我的秘密。
那伙人杀了关杰师父，填坟，挪那十多具尸体，封地闸，一气呵成。
没人知道钱如也和他们怎么做的交易。
小翠甚至都看不透这伙人的水底。
可我大概能猜的到对方的来头。
只是现在，我既没有证据，也没有线索。
所以我没和任何人说。
过了这阵子风口，我会亲自去查。
听闻我如此说，钱茂华好奇问道：“既然如此，那棺材附近都是钱家人，你怎么动手？”
我微微一笑：“棺材这东西，迟早要入地的，它也就该入地。”
钱茂华一愣：“你不怕钱如也在你事成之前，自己爬出来？”
“无非是一把药的事，他既然敢假死，那多睡个把月，假死变真死，不也是合情合理么。”
我二人没再多说。
这件事，自然板上钉钉，落了下来。
其实在离开远来镇之前，我就已经动过手脚。
有小翠盯着，钱如也那出不了岔子。
毕竟，只有钱如也闭上了嘴，小翠才能真正决定自己的生死。
我不信任小翠，但我信任她的人性。
眼下，钱讼这边还是大事。
我掏出手机给小翠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有山上人来了，正开坛做法呢。”
“棺材有动静吗？”
“没有，一丁点动静都没有，道爷，这是不是已经搞定了？”
我一愣，赶忙说道：“离那棺材远点，那是钱家的自家事，今晚上他们自己先折腾去，你打车来长夏无相堂，避避风头。”
小翠有些不解：“什么情况，这几个山上人搞不定那只僵尸？”
“已经吸了那么多血，开坛做法真能灭的话，小八自己就能灭，还叫他们干嘛？”
“行，那我现在就走。”
“不用收拾东西，自己来就行。”我吩咐道，“明天你还得跟我回一趟远来镇，这老家伙得由我来对付，你能帮上把手。”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了眼夜空。
不知何时，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丁点的星星。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今晚，远来镇会死几个山上人。
我又掏出手机给葛老发了个消息：“葛老，那僵尸非同小可，断不能逗留现场看热闹，能撤就撤。”
发出后，没人回复。
我也没在意，打了个车，回到无相堂。
天色全黑。
无相堂本该锁着门的，这会却是开着灯。
我推门进屋，一楼没人，李晶晶正巧在二楼喂猫。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看见我，李晶晶神色一喜，“肥小皮自己在这，我想着多陪一会，晨阳哥，你忙完了？”
我叹了口气，随手将五包山上龙茶递给她：“没有，明天还得走，这两天无相堂来人了吗？”
李晶晶点了点头：“中午喂猫的时候，来过一伙人，想请你看外病。”
“留**了吗？”
“没留，那是两个老人家，说等你回来再来请你。”
我没放在心上，去卫生间洗漱过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李晶晶很识趣，没再多问。
她收拾好了一切，锁上无相堂大门，去她那屋睡下了。
我知道她没走。
可我太累了，也就没去管。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我甚至有了意识，却不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昨夜下了场大雨。
稀稀拉拉，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停。
楼下开开关关，上来了个人。
等我彻底醒来时，李翠就坐在我床头，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我一愣：“你怎么进来的，李晶晶没拦着你？”
李翠一脸好笑：“道爷说的哪里话，她一普通人，能拦得住我吗？”
我轻皱双眉，单手甩腕，一把小刀瞬间停在李翠眉心前。
几根青丝斩落。
李翠脸色难看，大气都不敢喘。
“我不喜欢拿性命去威胁别人，可来了我无相堂，想领个名分，就得本本分分，规规矩矩。”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李晶晶不是山上人，但是你得尊重她。”
“如果你不尊重，我一样不会尊重你，听的懂吗？”
李翠额头聚满汗水：“懂。”
“李晶晶怎么样了？”
“我就下了点药，她睡着了，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没什么大事。”
我收回刀，瞪了她一眼，开门去了李晶晶的屋子。
仔细检查过后，发现李翠没骗我。
李晶晶这丫头比之前多了些肉，却更漂亮了，身材线条也比之前要优美的多。
李翠那点药粉，没影响到她的健康。
我来到卫生间洗漱，顺便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出来后，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有葛老的回复。
“晨阳，这消息来的有点晚了，那只僵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猛的多，钱家死了三位山上人，还有小八，为了送我离开，独自守在远来镇抵抗僵尸呢。”
我心里猛的一沉，直接给葛老回拨过去。
电话瞬间接通。
“葛老，你现在在哪？”
“我在钱家，这只僵尸暂时被小八封住了，白天闹不出什么动静，可小八身受重伤，正在医院抢救呢。”
“其他人呢？”我问道，“钱家不是请了山上人么，什么情况？”
“其他人……死了三个，伤了五个，愣是没灭掉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