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局，是表演给寿宴宾客看的。
而这些宾客中，也不全是山上人，更有不少山下权贵。
所以，生死较量来到了暗处。
明面上，这依旧是一场闹剧。
见到我手中五花大绑的六水，柳方青突然醒悟。
她转头望向我座位那边。
人群之中，从未见到梅若身影。
柳方青深呼吸了两口气，被我这一手气的不轻。
我冷笑道：“谋划杀人，到底与你们柳门有没有关系？”
柳方青一口咬死道：“没有！”
“好，柳门痛快！”我回应道，“既然如此，就请柳门弟子把身后那位假六水交出来，到底有没有策划杀人，一查便知。”
柳方青摇头，咬牙道：“我身后这**人指不定是谁的床上**，若是交出来，还不是别人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柳门多虑了，这可是青天白日，我们说话都得讲证据。”
“证据？”柳方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偷天换月，在我身边留了个替身，还好意思说青天白日，还好意思说证据？”
“既然柳门没做过，有什么好怕的，交出来，让我们查透了，也好还柳门一个清白！”
“啪！”
柳方青一掌拍随身下桌子，她起身，指着我鼻子叫道：“李晨阳，你耍的什么心思手段，老娘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见她撕破脸皮，我也没了好脸色：“把你身后六水交出来，让我们查！”
“我查你奶奶个腿！”柳方青急火攻心，骂道，“小崽子，想用这种方法再阴我一头，老娘我偏偏不上你的道！”
我转头对江尚问道：“江仙爷，有人在您的地盘上谋划杀人，拒不交人，甚至还不配合调查，你老人家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江尚冷笑一声：“清义堂弟子，给我上去抢人，我还真不信了，青天白日，你们还想触犯法律不成？”
像是不过瘾，江尚又补充了一句：“再不交人，我这就报警了！”
柳方青脸色憋的通红，她勃然大怒，对江尚也没客气：“江老头，你联合这小崽子一块给我下套，想用这种方法顶了六水，回头再给我亮一公，给我们柳门套上个杀人未遂的帽子，真特么不要脸了都！”
“不是都想用这个赝品去泼我们柳门的脏水么，我们柳门吃了憋，谁都别想好过！”
“这小**人是梅若贴的假面皮是吧，你们等着给她黄泉路上烧纸吧！”
柳方青彻底失去理智。
她杀意暴涨，也顾不得这是哪里，回头瞪了一眼身后六水。
甚至都没给六水开口机会，柳方青便直接动了手。
五指如钩，一瞬贯穿六水脖颈。
鲜血从柳方青手指方向呲出。
在场宾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寿宴，不光有山上人在，还有不少公家人。
柳方青就这么无所顾忌，出手杀人？
“哈哈哈哈哈……”
她一手甩开六水脖颈，任由尸体瘫软在一旁。
杀意如江海倒灌，柳方青几近疯癫。
“李晨阳，那梅若是你的姘头吗？真是可惜了，大好青春，被你害死了，你就用你的余生，去好好忏悔吧！”
我面无表情，反问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你疯了？”
“那又怎样，这里确实有公家人，可却没有警察，我有的是机会跑，等我再扒一张新的面皮穿上，无非是和现在一样，当那过街老鼠。”
柳方青冷笑一声：“至少，我还活着。”
我长叹口气，伸手指了个方向。
柳方青顺着我的手指望去。
那边宾客中，有一个人正举着手机，记录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待那遮挡着面部的手机放下，柳方青当场就傻了眼。
这是周桓生，地地道道的公家，纯纯正正的刑侦一队警察。
“柳仙姑，其实还有个事，你没注意到。”
我呼唤一声。
见柳方青回过头，我来到身旁五花大绑的六水身边，扯下透明胶带，又顺着她脸角往上一撕。
面皮脱落，梅若真容露出。
柳方青瞪大双眼，大脑停滞。
其实她身边那位六水，一直都是真的。
之前我上六楼拉闸断电两分钟，就是在给梅若腾时间，让她从窗外爬墙去六水窗旁，一睹真容。
飞檐走壁的本事，江湖剃刀武把式办得到。
作为瞎眼张弟子中，天资最好的梅若，同样办得到。
另外，在两分钟时间里，透过窗户记住六水长相，且不被发现，回头还能制作出以假乱真的面皮戴在脸上。
听上去好像很困难。
办起来，同样不简单。
我办不到，但梅若可以。
剩下的计划就要简单的多。
让梅若假扮六水，躲在桌下。
我拿捏好魏负人性。
等他反咬一口时，再把梅若拉出来。
寿宴上人多，呼吸杂乱，哪怕她是八姑柳方青，一样认不出我身边的六水是赝品。
剩下的，就看柳方青会如何做。
这个能吩咐盲蛇帮去我无相堂开黑枪引公的疯女人，能干出什么事来，我一清二楚。
所以有些人，是时候出场了。
只见楼梯口有条不紊冲进来三十多人。
这些人手持警用**，一身警装，步伐坚韧，脚步沉稳，个个都是比江湖武把式还要强上十倍的练家子。
十秒钟不到，警察将柳方青团团包围，枪口对准其面门，毫无偏差。
带队者，年纪四五十岁，眉眼间满是英雄气，正是方远。
“柳方青，你涉嫌杀人、涉黑涉恶、走私、贩卖军火等十几项罪名，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队长，稍等一下。”我见方远想要带人走，赶忙阻拦下来。
一见是我，方远脸色缓和不少：“晨阳，你今天真是立了个大功，没有你，我们一时半会真抓不着柳方青，等着，回头我给你申请顾问费。”
我苦笑一下，打断道：“山上人身披百皮，你们要是这样带柳方青走，不出两个小时她就能逃出来，别忘了，她可是长夏五仙之一。”
方远愣了一下：“那怎么办？晨阳，你有办法吗？”
我确实有办法。
可现在不是我该出风头的时候。
“方队长，解铃还须系铃人。”
见我用眼神示意不远处喝酒的江尚，方远秒懂。
只见他几步来到江尚身边，开口道：“江仙爷，我们是市刑侦一队，麻烦你老人家出一次面，帮我们控制柳方青。”
说这话的同时，方远伸手示好。
江尚微微一笑，转头看了我一眼。
良久，他伸出手与方远握在一起。
寿宴之上，方远与江尚握手言和，便是我最后一步棋。
之前泼了清义堂一盆脏水，如今还回一礼。
在如此山上山下鱼龙混杂的场合，他二人举动，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
之前折损的山下口碑，用不了多久，还能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