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顶端似乎供奉着什么东西，但因为隔得太远，李寒山只能看到一团幽暗的光芒在上面不断闪烁。
那些匍匐的人影口中念念有词，虽然镜面只能传递影像，但李寒山仍能从中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信仰。
“这是什么地方？”
“你看到的是崇尚怨气的默言教派，他们早在上世纪就发现了这个令人惊异的万人坑遗址。但苦于建校时的那个死道士设下的阵法，我们至今才得以进入。”
“加入我们吧，李老师。和我们一同看一看这个世界应有的秩序和归宿！”
王校医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李寒山手腕上的印记，那印记微微发凉，一股寒流涌入李寒山体内，不由得让他对王校医的话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认同感。
“虽然我之前是个无神论者，但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我甚至阴阳两界各有法度，互不干扰。你们这种崇尚阴界怨灵的行为，恕我不能苟同！”
李寒山怒吼道，但刚说完他却发现自己嘴上说着反驳的话，但在自己看向那祭坛的目光中，竟然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向往。
李寒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分裂，内心一部分在抗拒着这种现象，另一部分却被那诡异的场景所吸引。
王校医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李寒山听来却不似之前那般刺耳。
“嘴倒是挺硬的，但经历过洗礼后的你真的不好奇他们在干什么吗？”
王校医像是知道李寒山心里的挣扎，神情疯狂地说道：“他们在迎接一个伟大的存在，一个能给予他们永恒平静的源头。”
“源头……”
李寒山嘴中重复着这个词，万人坑，箱子，现在又是这个祭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这个所谓的源头。
“是的，源头。”
王校医的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李寒山耳边：“李老师，你的特殊体质，你制作的那个缚灵柩都是与源头沟通的关键。”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误打误撞制作出的缚灵柩，但让我在晚会上发现你这么个惊喜，可谓是天兴我默言教派！”
李寒山的大脑一片混乱，王校医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想要反驳，但手腕上的印记却在不断地向他传递着一种顺从的意念。
就在这时，镜面上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祭坛顶端那团幽暗的光芒猛地暴涨，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从祭坛顶端升起，只见巨眼的瞳孔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眼白部分则布满了扭曲的暗红色符文。
那眼睛似乎觉到了窥视，猛地转向镜面与李寒山的视线对个正着！
“唔！”
李寒山如遭重击，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精神威压透过镜片狠狠撞入他的脑海！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那只眼睛吸进去，意识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无数混乱的呓语和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手中的识秽之镜残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裂成更多的小块。
李寒山蜷缩在地上，大脑中那只布满符文的巨眼带来的冲击余波未散，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反复搅动。
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贴在身上冰凉刺骨。他想哀嚎，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王校医弯下腰捡起地上碎裂的识秽之镜残片，指尖在最大的那块碎片上轻轻一抹，碎片上残留的幽光便黯淡下去。
“看来，你和源头的初次见面，比我想象的还要热烈一些。”
王校医将残片收回自己的布袋，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与李寒山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那……那是什么……”
李寒山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溃的边缘。
“那是源头意志的投影，刚刚只是它对你微不足道的关注而已。”
王校医走到李寒山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拨开他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头发。
“你很幸运李老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源头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共鸣？那明明是对我精神的碾压，李寒山在心中狂吼。
但诡异的是，经过巨眼的强烈冲击后，他手腕上的印记竟然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悸动。那股被王校医净化过的灵力，也似乎对那巨眼的威压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这个发现让李寒山感到一阵从头到脚的恶寒。他到底变成了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你打开了一扇门，让你能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准备好成为他最虔诚的仆人吧。。”
王校医的指尖在他的手腕印记上轻轻按压，一股带着阴冷的气息顺着印记缓缓渗入他的体内，安抚着他躁动不安的精神力，同时也像是在他的意识深处播撒着什么种子。“
你看，这种气息真的很喜欢你。”
李寒山想要推开她的手，但身体却虚弱得使不上力气。他只能任由那股诡异的力量在体内流淌，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呼喊。
“王青岚！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出来！”
一个略显青涩的女声在仓库外响起，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李寒山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章崇阳的人吗？他们又回到这里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他心中升起。
王校医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她站起身瞥了一眼紧闭的仓库大门。
“真是些扫兴的家伙，看来我们的谈话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王校医转向李寒山，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枚造型古朴的黑色玉佩：“教派的洗礼我已经给你做过了，接下来的时间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我很期待你的加入。这个黑色玉佩拿好了，以后想要和我联系就把这块玉佩捏碎即可。”
“另外，今天的细节不要告诉章崇阳哦。如果他提议你加入国家特殊警备局，记得答应他，毕竟我们教会想在里面安插旗子太久了。”
王校医说完后将玉佩塞进李寒山的上衣口袋中，一个掌击将李寒山打晕。李寒山眼前一黑，瞬间昏死过去。在闭上眼的前一刻，他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少女身影向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