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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用抬头,温妤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同样,她也做好了面对暴风雨的准备。
只是江亦的怒火远比想象中还要重。
他两把扯开领带,往床尾的沙发凳上一丢,与此同时,直接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轻而易举就将她控制在手里。
温妤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她索性什么都不再顾忌,“你把他怎么了?”
“你说呢?”
他笑的阴鸷又残忍,“敢动我的女人,不废了他,都算我仁慈。”
温妤被他这番形容给吓到了,四目相对半晌,她却是扯着嘴角笑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不会的。你这么要面子的人,不会让门外的保镖知道,你的老婆在家里偷人。”
江亦手上都是血,分不清是宋煜的,还是源自于他本人。
只是在听到‘偷人’二字,一双拳头瞬间攥的又硬又紧,“难得你了解我。有这份精力,不如猜猜自己是什么下场?”
处理完宋煜,就该轮到她了。
温妤早有准备,不躲不闪的站在他身前,语气虽轻却杀伤力十足。
“什么下场,都好过在这里面对你。我早就受够了。”
江亦也在笑,但笑的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胆子真大,利用江宓,在我眼皮子底下给我带绿帽子,怎么,是你太寂寞,还是嫌他活的太久?”
“随你怎么说。”
她完全放弃辩解。
在江亦看来,这话根本就是无话可说。
都说事实胜于雄辩,一切他都已经亲眼目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
“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倏地掐住她脖子,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活生生咬碎。
温妤在他手中艰难的喘息,既说不出来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等了她半晌,却只等待一滴灼热的眼泪落到手上。
触碰到肌肤的瞬间,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狠狠的揪了一下。
可赤裸裸的背叛和谎言就在眼前,这房间的每一个物件,连同空气都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江亦眉骨突突直跳,冲动和理智向两个极端撕扯着他。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妤已经不由分说被他拽去了洗手间。
都不等她站稳,他就已经打开花洒,让冰冷刺骨的凉水从头顶淋下,流遍她的全身。
温妤毫无防备,瞬间连头皮都跟着发麻。
她下意识闪躲,却被江亦死死控制在水流下,她的挣扎如同蜉蝣撼树,除了让自己增添狼狈,可笑又无用。
很快,她的长发和衣衫都湿透了。
她干脆不动了,如果这样能让他出气,就由他吧。
江亦从来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她比谁都明白。
这口气如果不在她身上出了,倒霉的人就会是宋煜。
“这下舒坦了?”
他却不忘挖苦,将花洒对准她的脸,貌似很想看她痛哭流涕。
可温妤一句软话都没说,不管他怎样发泄,她始终都紧闭唇舌,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倔强的模样看的江亦越发火大。
他为了她在跟家里斗争,她却背着他,准备了这样的‘惊喜’,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两人都在成心跟对方作对,也想看看对方的极限在哪里。
可是温妤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没过多久,小腹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拳头一下一下在砸。
流产之后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这种痛,几乎快要让她站不住。
她预感到不妙,却没有跟江亦求饶。
这个时候,他也早就不会对她怜香惜玉了。
从花洒里流出来的,不仅是冷水,更是他对她的仇恨。
男人的尊严,岂容这样挑衅?
然而就在她即将坚持不住的事后,冷水消失了。
花洒被江亦大力摔了出去,砰的一声,瞬间在墙上砸出一个洞。
他像是发泄够了,又像是事已至此,觉得没有意义,气喘吁吁的盯着她。
居高临下的姿态,像是俯瞰一个小丑。
她踉跄着撑住旁边的洗手台,才勉强让自己站稳,难受的牙齿都在打颤,却依旧不怕死的挑衅他。
“你就这点能耐?”
他眼神比冲刷她身体的水还要冷上三分。
一眨不眨看她片刻,倏地笑了出来。
然后说,“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很平静的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却让温妤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成败在此一举。
结果只在他一念之间。
就听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曾经以为,你最多就是一只小狐狸,有几分小聪明而已,却不想,你竟一只怎么都养不熟的白眼狼。算我瞎了双眼。错把砂砾当珍珠。”
温妤只是沉默的扮演一个聆听者。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深恶痛绝的看了她最后一眼,撂下这句话,江亦直接摔门而去。
但背影看上去,却更像是落荒而逃。
显然这个变故,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不知道他会怎样跟江家开口,但宋煜一定处在危险的境遇。
温妤花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从浴室走出来,四肢已经被冻的没有任何知觉了,她迈着僵硬的步伐,在一地的狼藉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给宋煜打去了电话。
一定要接一定要接,她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其他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
电话铃每持续一秒,温妤的焦虑与担忧就多一分。
事到如今,江亦不会再留分寸和情面,只看刚才的架势就知道,他是真的打算把宋煜往死里弄。
好在最后,电话还是有惊无险的被接通了。
“宋煜?”
温妤屏气凝神,率先确定身份。
“是我。”对面传来一声压抑的男声。
温妤这才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她赌对了,宋煜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她开门见山问,“你怎么样?”
“就他这花拳绣腿,死不了。”宋煜甚至还有心情笑,“你是没看见,江亦那副要吃人的嘴脸,真是解气。”
解气吗?温妤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找地方包扎一下,然后有多远走多远。”
宋煜没接茬,鸦雀无声了好一会儿,温妤听到他问,“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