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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喇嘛也在,闭着眼睛,手中捻着一串古朴的念珠。
半晌,莫问渊手中的琴声停下,转过头来看向他们二人。
“这女娃娃的情况确属棘手。”
莫问渊率先开口,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石桌:“她的魔血源自父系传承,深入骨髓血脉,还和她的神魂有了一丝勾连。”
“强行剥离,轻则血脉尽废、沦为凡胎且寿元大损,重则伤及神魂根本,形神俱灭。”
扶桑喇嘛拨动念珠,缓缓道:“魔血仅仅是血脉传承,本无绝对善恶,唯存乎一心。”
“但这孩子如今还年幼,心志未坚,根本无法驾驭这般暴烈的血脉,反受其制,沉沦魔性。”
“我这里虽然有净化之法,但针对她这种先天血脉的魔族,可能会将她人族的心性也一并抹去。”
“到时候,她可能真的会痴傻一辈子。”
他看向秦风:“你想救这个孩子,应该不仅仅是驱逐她体内的魔性,对吧?”
秦风点头:“不错。”
“她体内流着魔血,这是事实,而她只是个孩子,这也是事实。”
“以后她是成为只知杀戮的魔物,还是有可能驾驭这股力量,甚至……未来选择另一条路,都应该由她自己心智成熟后决定。”
“最起码,不是在如今懵懂年幼的时候,就被血脉强制裹挟,或者让我们给她选择。”
林凛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嘴角噙着一抹嘲讽。
选择?
人活着世上,能由自己选择的机会哪有这么多?
他觉得,秦风这想法有些过于“仁慈”,甚至有些天真,但没出声反驳。
莫问渊沉吟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与思索的光芒:“我早年游历的时候,曾在一处极为古老的遗迹残碑上,见过一段模糊记载。”
“上面提及上古有异族,生而具备双重血源,或灵或魔,或阳或阴,彼此冲突。”
“其族中有大智慧者,便创出一种名为‘本源归藏’的秘仪。”
“这种功法,并非剥离或转化某一本源,而是以特殊法门,将冲突的双重本源暂时‘归藏’于神魂最深处,并设下‘心锁’。”
“受术者在一定时期内,会显化其中一种较为平和的本质,如同常人。”
“等到其心智成熟,道心稳固,可凭自身意志,尝试触动‘心锁’,逐步唤醒乃至融合另一种本源力量,做出自己的选择。”
扶桑喇嘛闻言,眼中魂火微动:“你说的,我从前也有所耳闻。”
“此术关键在于‘归藏’与‘心锁’。‘归藏’需对血脉本源有极精微的掌控,并辅以强大的定魂安神之力,确保过程不伤及魂魄根本。”
“而‘心锁’则更为玄妙,需引动受术者自身一点最纯粹的灵明之光为引,化作锁钥,深藏于识海。”
“未来能否打开,何时打开,都系于其本心,外力难强求。”
“只不过,这种办法的风险同样不小。‘归藏’过程如果稍有差池,可能导致本源混乱爆发,神魂受损。”
“而且‘心锁’一旦种下,未来能否成功唤醒另一本源,也是未知数。”
秦风眼睛微微一亮。
这“本源归藏”之法,听来确实符合他的设想。
不剥夺严念未来的可能,而是给予她更多时间和选择的机会。
“师父,扶桑住持,你们说的这种方法,能用于严念身上么?”
“她体内主要是魔血与人族血脉冲突,魔血过强,压制了人族一面,导致魔性失控。”
“或许可以尝试将魔血暂时‘归藏’,让她先以人族之身成长?”
莫问渊与扶桑喇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