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夙半调侃地看他一眼:“琴长老这是不忍心了?”
“也是,毕竟您和那位先辈也是从小长大的情义,说起来,你们二人和手足差不多。”
“没记错的话,您的这一身修为,还是老家主临终前给您的。”
三千年前,乐正玉镜以身殉阵之后,乐正俣想把他救出来,冲入阵法中,却遭到了反噬。
差点当场死亡。
那时候,为了能有人稳住局面,乐正俣将自己剩下的修为全都给了琴柳。
否则,以琴柳的天资,当年不会是一个仙侍,如今也不可能成为“琴长老”。
可提到这个,琴柳没有半分怀念,反而露出阴狠之色:
“玄夙家主,你莫不是觉得,这三百年的家主之位太稳当了,想换个人坐?”
玄夙没有半点恼怒,反而笑着打哈哈:“琴长老这话言重了,我能有如今,还要仰仗长老照顾。方才是我说错了话,还请长老千万不要介意啊。”
话音落下,琴柳眼中的阴狠散去,化作一片冷漠。
他站起身来,似乎不想和玄夙闲聊了。
“呵,明**若是不成,不用我出手,你的家主之位也会保不住。”
“不对,恐怕明日若是失败了,连月影台都不会存在了。”
“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直接起身离开。
留下玄夙坐在原地,优哉游哉地喝茶:
“这些先辈们啊,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就不能……老老实实地**么?”
月圆夜前夜,整个月影台都不安宁。
在琴柳离开的同时,灵思依照玄夙的密令,带着人如鬼魅般潜行,到了安置那些被秦风救下的外门弟子的偏僻院落。
她正准备施展法术,将这些“备用祭品”悄无声息地掳往白塔,却惊觉院落内已空无一人!
不仅人不见了,甚至连一丝挣扎或离开的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灵思心中骇然,想立刻回去禀报。
可她刚一转身,才发现跟着她一同来的人全都倒下了。
而她,居然毫无察觉!
残月之下,站着一道黑影。
明明站在月光之下,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就好像,他就是阴影本身!
灵思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和逃跑的动作,意识一沉,和其他人一起倒下了……
第二日夜,满月。
白塔之上,清冷的月辉将白塔映照得如同通体白玉。
那塔顶永恒跳落的女子残魂,在如此纯粹的月华下,轮廓似乎都清晰了几分,哀伤也愈发浓郁。
乐正玉镜一袭素衣,站在白塔前,神情肃穆而悲戚。
他转向身旁的秦风,眼中带着恳求:“老秦……”
秦风知道他想说什么,冲他点点头:“放心,今日之后,她会得到自由的。”
玄夙适时出现,脸上堆满了感同身受的悲悯与殷勤:“玉镜先辈的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啊!”
“二位放心,此事,我月影台定当全力配合!”
“白塔乃家门重地,我已命人清扫布置,接下来怎么做,二位随意便是,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他表现得无比真诚,好像真的无比感怀。
甚至,他还专门让人布置了转生之阵,来为秦风助力。
秦风目光扫过那些看似用于安抚灵魂、实则隐晦流转着汲取与束缚之力的符文,心中冷笑:两边装了这么些天,该来的,总会来。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对乐正玉镜微微颔首:“可以了。”
当乐正玉镜依照玄夙的指引,心怀对母亲的哀思,一步步踏入祭坛中央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