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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影台能有今日之基业,倾注了你祖父毕生的心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乐正俣先辈的付出!”
“我辈,从不敢忘怀!”
玄夙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具感染力的情感,仿佛试图唤醒乐正玉镜尘封的记忆与血脉中的归属感。
“如今,月影台再逢困境,灵力枯竭,人心浮动。”
“但看到你归来,本座仿佛又看到了你祖父当年的风采,看到了我月影台重现辉煌的希望!”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乐正玉镜,话语中的暗示,已近乎明示——月影台是你们乐正家的,如今它需要你,如同三千年前一样。
整个大殿内,气氛微妙。
玄夙表面上是来请罪、交人,实则是在诉苦、博取同情,并最终将矛头指向了乐正玉镜。
试图用血脉、传承与责任,将他与月影台,乃至与那可能存在的“献祭”计划,重新捆绑在一起。
秦风冷眼旁观,心中了然。
这玄夙,果然是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
他将月娇当作弃子抛出,示敌以弱,又以宗门大义和血脉亲情来动摇乐正玉镜,其真正的目的,始终未变。
风暴的核心,依旧围绕着乐正玉镜,以及他那身关乎月影台存亡的……天生仙骨。
玄夙的亲自登门,非但不是危机的解除,反而是最终图穷匕见前,最温和也最危险的一步棋。
玄夙的话看似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只是在追忆往昔。
却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乐正玉镜的心湖中漾开层层涟漪。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向来没心没肺的面容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挣扎。
月影台,祖父的心血,三千年前的牺牲……
这些沉重的字眼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轻易说出拒绝的话。
他确实无法对月影台的衰亡视若无睹。
秦风将乐正玉镜的纠结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他深知,站在乐正玉镜的角度来看,玄夙说的没什么问题。
之前秦风就知道,乐正玉镜三千年的死,绝对不寻常。
三千年前,他就为了拯救月影台牺牲过一次。
可是三千年前做过了,不代表现在也必须要这么做。
自己将他从骊龙幻境之中带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再一次死在月影台的。
悲剧,不该轮回。
就在乐正玉镜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秦风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与玄夙之间。
“玄夙家主,”秦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既没有动容,也没有愤怒:“月影台的困境,我等已然知晓。”
“家主爱护门下、不忘先辈之心,亦令人感佩。”
他话锋微转,目光如炬,直视玄夙:“然而,以牺牲无辜者来换取力量,此风绝非月影台正统,亦非长久之计。”
“‘尘奴’之事,恐非月娇一人之过,乃是宗门默许之下,滋生的痼疾。”
“毕竟,来此之前,我对贵宗喜欢豢养‘尘奴’的事情就已经有所耳闻。”
“若想真正拯救月影台,这种时候,宗主应该做的,是集合月影台上下之力,众志成城才对么?”
“寄望于牺牲某一人,和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况且,这世上没有谁是应该为谁牺牲的。您说呢?”
秦风的话语,如同冰水泼面,瞬间冲散了玄夙刻意营造的悲情与怀旧氛围。
他没有直接拒绝帮助月影台,却将问题的核心从“是否牺牲乐正玉镜”,拉回到了“月影台自身走错了路”之上。
他点明了“尘奴”并非特例,暗示了月影台如今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