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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一片沉默,秦风也没说什么,让他带上这些孩子们,先回缥缈峰。
秦风将救下的凡人暂时安置在峰内一处闲置的别院,虽略显拥挤,却总算隔绝了外界的迫害与寒意。
他正与乐正玉镜商议后续,毕竟不可能一直将这些凡人留在月影台。
怎么带他们下山,是一个问题。
但一个时辰之后,秦风忽然扭头向外面看去。
大殿外的空间忽然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一股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威压悄然降临。
紧接着,大殿的门无风自开。
来人则是月影台家主——玄夙。
他身着一袭简约的月白长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凝重,缓步而入。
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目的侍从,以及一个被无形力量束缚、面色惨白如纸的女人。
她的修为显然已被彻底封禁,正是月娇。
“秦道友,乐正先辈。”
玄夙进门,立刻收起了方才的威严气场。
拱手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温和醇厚,带着一丝疲惫:
“玄夙治下不严,致使门下生出此等孽障,惊扰了贵客,更残害了诸多无辜凡人,实在是……惭愧至极。”
他的目光扫过秦风,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丝忌惮,最终落在被封印的月娇身上,语气转为冰冷:
“孽障月娇,滥用职权,残害生灵,修炼邪法,其罪当诛!”
“今日本座将她送至此,是杀是剐,悉听秦道友尊便,我月影台绝无二话。”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月娇一人身上,俨然一副大义灭亲、公正严明的姿态。
月娇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风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玄夙表演,并未接话。
乐正玉镜站在秦风身侧,眉头微蹙,对玄夙的出现和这番作态,本能地感到警惕。
但,他的眼底又怀着几分希冀——或许,真的是月娇一人所为?
玄夙见秦风不为所动,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沉重的忧色:
“唉,说来惭愧。秦道友也看到了,我月影台近年来……实是遇到了难关。”
“不知为何,天地灵力日渐稀薄,连这月华之力,也远不如从前精纯充沛。”
他话语一顿,意有所指地,看向窗外那轮似乎比以往黯淡几分的月亮。
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
“或许是此界天道有变吧,导致门中一些心志不坚的弟子,见修行之路日益艰难,便……便如月娇这般,动了歪心思,走了那损人利己的邪门歪道。”
“不仅企图借助外力,甚至……牺牲他人来提升修为。”
“此风虽不可长,但究其根源,亦是本座无能,未能为门下弟子寻得一条光明坦途啊。”
他这番话,半是解释,半是诉苦,将月影台内部的黑暗面归咎于外部环境的恶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宗门前途忧心忡忡的无奈领导者。
随即,他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地看向了秦风身旁的乐正玉镜,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混合着追忆与感慨的神色。
“尤其是……看到玉镜先辈安然归来,本座更是心绪难平。”
玄夙的语气变得格外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三千年了……时光荏苒。当年,先辈你为了守护月影台,不惜以身犯险,最终……唉,每每思及,本座都心痛不已。”
他上前一步,仿佛要仔细端详乐正玉镜,语气愈发恳切:“你或许不记得了,但你身上流淌着的,是你祖父,也是我月影台最正统的月九天嫡系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