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顿，他很快又发来一条:“不会对你做什么。”
江瑶月微微蹙眉，直接将对话框删除，然后手机静音。
秦淮安安静静等在隔壁房间，他坐在沙发上，身子往后靠着，半夜十二点，酒店还没有来电。
在暗色的光线中，他打开手机，给她发微信：“江瑶月。”
只发出一个名字，他按灭手机，情绪有些不受控地烦躁。
江瑶月没睡着，但也没回复。
天光亮起时，江瑶月迷迷糊糊醒来，她看手机，已经六点，孟怀聿在机场等她，十点的飞机票。
她动作很轻地起身。
几乎是她一动，沈砚之就醒了过来，他起身，跪坐在床上，从身后抱住她，低声问她：“去哪？”
江瑶月稍稍一顿，然后开口：“去机场。”
沈砚之没出声，面无表情下床，然后在她注视下，将她抱起，直接抱进卫生间。
江瑶月抬头看他。
沈砚之抱她进去，将人放下来，低头看她，声音低沉：“他来了？”
江瑶月睫毛轻颤，轻声回他：“是。”
沈砚之没再说话，靠在门口墙壁上，看着她洗脸刷牙，等她都收拾好，他冷不丁就开口道：“季廷知不知道你要走。”
江瑶月从镜子里看他，微微挑眉：“你要告诉他？”
沈砚之与她对视，眸色发暗：“他留不住你。”
好一会儿，他走上前，从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放在她头顶，声音低哑：“想把你关起来。”
他的锁链还在。
江瑶月垂下眼眸：“想关我的人，不止你。”
沈砚之微微拧眉。
她已经很快抬起头，从镜子里，朝着他看了过去：“沈砚之，又是新的一天了。”
她出酒店房间，等电梯的时候，抽空给孟婉柠和秦棠棠发过去信息，告诉她们，有事先走。
电梯到，她抬头，旁边站着秦淮。
秦淮的脸色不太好，电梯门开，他下颚紧绷，拽住她的手腕，走进去。
直接按到地下停车场。
江瑶月偏过头看他，没出声。
电梯里的灯光很暗。
秦淮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电梯一到，他就拽着她出去。
江瑶月叫他名字：“秦淮。”
秦淮脚步停下，转过身看她，声音压抑：“我一直在等你，你在做什么？”
他紧紧盯着她，朝着她逼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和沈砚之睡在一起，是不是？”
江瑶月望着他：“你在吃醋？”
她话音落，低头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她会来不及，稍稍一顿，她朝着他靠近：“送我去机场。”
秦淮眼皮狠狠一跳：“确定让我送？”
江瑶月点了点头：“是，确定。”
她上了他的车。
秦淮浑身紧绷，车子一路开得飞快，路程走到一半，他身子往后一靠，声音散漫又恶劣：“就不怕我使坏？”
江瑶月偏过头看他：“你不会。”
秦淮没出声，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收紧，他表情渐渐地放松，带着几丝慵懒。
他送她到机场。
要下车的时候，他叫住她：“狩猎场的行李箱，不要了？”
江瑶月身子微顿。
他已经很快开口道：“回北城给你。”
江瑶月时间快要来不及，她摆摆手，就朝着入口跑去。
还要过安检，程序繁复。
秦淮坐在车里，身子往后靠着，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入口，才收回视线，发动车子。
他直接回医院。
季廷在反复高烧，他吃不下东西，头脑昏沉。
季悠在旁边，眼眶通红。
秦淮到的时候，季悠着急起身，朝着他身后看，只有他自己，她有些失望，直接开口问道：“她呢？”
秦淮视线落在她身上，拖着椅子往季廷床边一坐，语气漫不经心：“走了。”
季悠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够呛，她最近性子收敛了不少，但从小到大，到底是横行霸道惯了：“她敢不来，我让人绑她来。”
她话音落，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秦淮微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你敢？”
简单两个字。
季悠的动作立马停下，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她确实不敢。
秦淮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然后落到床上季廷身上，季廷脸色实在不好。
好一会儿，他做决定：“转院，回北城。”
江瑶月取登机牌，一路过安检，一直到登机口，连口气都没喘。
可登机口附近，孟怀聿不在。
她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登机牌，听着人声嘈杂，胸腔内，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
他们乘坐的飞机，开始登机。
孟怀聿还没有出现。
她手里的登机牌不由得收紧。
手机上没有未接。
她给孟怀聿打过去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排队登机的队伍，已经到最后。
她该去登机。
机场内，再次响起登机的提示音。
她上飞机。
张嘉豪的电话，在飞机起飞前打了进来：“江小姐，飞机落地，会有司机去接。”
江瑶月微微垂眸，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好一会儿，低声开口：“好。”
电话很快挂断。
一小时后，飞机遇到强气流，开始颠簸。
江瑶月偏过头看向窗外，心脏在不断紧缩。
飞机落地，她让司机直接送她回了学校。
回到北城，气温已经回暖。
她回宿舍，先给孟怀聿打过去电话，孟怀聿这次接得很快。
江瑶月很快开口，叫他名字：“孟怀聿。”
他声音发哑：“嗯，我在。”
孟怀聿握着手机，听着她的呼吸。
她没出声。
他也没出声。
江瑶月偏过头，朝着窗外看：“我的毕业典礼，你会来吗？”
她的毕业典礼很快了。
毕业之后，她下个学期就会正式成为北城大学，沈乾禾的学生。
孟怀聿沉默，好一会儿，回她：“会”
电话挂断。
江瑶月将手机放下。
他有事瞒着她。
但她不问。
从狩猎场回来，很快6月初。
孟书禹高考，考最后一门课程的时候，孟婉柠十分紧张，让江瑶月陪着她穿着旗袍一起去四中门口等。
交卷铃声响起。
孟书禹第一个冲出考场，他身上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视线从孟婉柠身上扫过，然后落到江瑶月身上，嘴角勾起：“姐姐，高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