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缘分早就断了

“你以为什么?”楚垂容冷冷地看着他,“以为我真的害了贵妃娘娘?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还是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从辛者库里出来了?”

言玉被她犀利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言公子,你我之间的缘分早就断了。”楚垂容转过身去,“今后还请你离我远些,莫要再来打扰。”

“不,垂容,你听我说……”言玉伸手想要拉她的衣袖。

“住手!”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院门外传来。温辰屿大步走了进来,面色阴沉地看着言玉,“言公子,深更半夜擅闯闺阁,是否有些不妥?”

言玉看到温辰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温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垂容自小便定有婚约……”

“婚约?”温辰屿冷笑一声,“方才在老太医那里,言公子不是已经答应了与梁小姐的婚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你……”言玉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来人。”温辰屿沉声唤道,“送言公子出去。”

两个侍卫立刻走上前来。言玉看了看楚垂容的背影,又瞥了眼温辰屿冷峻的面容,最终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楚垂容缓缓转过身,看向温辰屿:“将军怎么来了?”

温辰屿的目光柔和下来:“我担心你。”

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却让楚垂容心头一颤。她抬眼看向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月光下,他的轮廓坚毅分明,眼神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没事。”她低声说,“多谢将军关心。”

“叫我辰屿。”温辰屿向前一步,“你救过我的命,如今我护着你,也是应该的。”

楚垂容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垂容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冰冷。那抹稍纵即逝的弧度,与其说是笑意,不如说更像是嘲讽。

“我好不好,与言公子何干?”她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言公子是忘了,如今与你有婚约在身的是梁流徽,而非我楚垂容。你这般深夜前来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若是被梁小姐知道了,怕是又要生出许多不必要的误会吧?”

字字句句,都像淬了冰的针,又冷又硬,毫不留情地刺向言玉。

言玉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楚垂容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四年的磋磨,不仅磨去了她的柔顺,更给她添上了一身尖锐的刺。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涌起的难堪和一丝被刺痛后的恼怒。“垂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言公子不必再提。”楚垂容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冰冷,“是非曲直,早已尘埃落定。我楚垂容,罪有应得,在辛者库服役四年,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言公子今日前来,若是为了旧事重提,那恕不奉陪。”

她微微侧过身,做出一个送客的姿态,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言玉被她这番话噎得心口发堵。他原本是想来探探口风,看看她如今的态度,顺便,也想为今日在祖父那里因步摇而起的尴尬局面找补几句。他总觉得,楚垂容是故意让他难堪,故意用那支步摇来提醒他过去的承诺和如今的背弃。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不在乎!她甚至懒得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指责和怨恨都更让他感到挫败和……恐慌。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提高:“垂容!你听我说!今日在祖父那里,那步摇之事……你明知流徽她……”

“我明知什么?”楚垂容终于再次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明知梁流徽心思敏感,见不得旁人提起你我旧事?还是明知言公子你如今身份不同,需要处处维护未婚妻的颜面?”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讥诮:“言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那步摇本就是我的东西,祖父问起,我据实以告,何错之有?倒是言公子,你既然选择了梁流徽,就该担起你作为未婚夫的责任,安抚好她,而不是跑来质问我这个‘外人’,是否让你失了颜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言玉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浮现出窘迫的红晕。他确实是觉得失了面子,也确实是想指责楚垂容不该提起那步摇,但他无法宣之于口。在楚垂容清凌凌的目光下,他那些自私而虚伪的念头,仿佛被剥得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他强自辩解道:“我只是……只是担心你。你刚从辛者库出来,名声本就……若是再因为这些小事惹得流徽不快,或是让外人非议,对你没有好处。”

“我的名声?”楚垂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伸出双手,那双手因为长期的粗活布满了薄茧,甚至还有些细小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疤痕,“言公子觉得,一个在辛者库待了四年的罪奴,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我如今最不怕的,就是旁人的非议。”

她的目光扫过言玉那身光鲜亮丽的锦袍,和他保养得宜、指节修长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目光里的寒意,让言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至于梁小姐,”楚垂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她若是不快,尽可以来找我。不过,我倒是想奉劝言公子一句,管好你自己的未婚妻。毕竟,能让她心绪不宁的,从来不是我,而是言公子你那颗摇摆不定、患得患失的心。”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精准地刺中了言玉最隐秘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明明已经选择了梁流徽,选择了对楚垂容的困境视而不见,可为什么在楚垂容回来之后,他心里却总是隐隐不安?看到她如今这副冷漠疏离的模样,他竟会感到失落和不甘?甚至,在祖父提起那步摇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维护流徽,而是自己曾经对垂容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