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好妹妹

想到这里,他心里那点不快很快就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语气尽量温和:“原来是这样……垂容妹妹……倒是深明大义。”他顿了顿,看向梁流徽,眼中重新染上温柔,“流徽妹妹,这与我们无关。你我情投意合,本就是天作之合。既然是垂容妹妹的一番‘好意’,我们领了便是。”

梁流徽猛地抬起头,对上言玉那双似乎饱含深情的眼睛。他根本不在乎这婚事是怎么来的,他只在乎结果是他能娶她。他甚至没有对楚垂容的“让”表现出任何惊讶或探究,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涌上心头。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言哥哥!这就是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的婚事!原来在她承受屈辱的时候,他想的只是自己省了麻烦!

但她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言哥哥说的是……是流徽……多虑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言玉满意地点点头,觉得梁流徽果然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对了,母亲前几日还念叨,说得了几匹好料子,让你得空过来看看,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他轻描淡写地将这件足以让梁流徽颜面扫地的事情揭了过去,开始谈论起无关紧要的布料。梁流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勉强应付了几句,只觉得坐立难安。

又说了几句闲话,梁流徽便起身告辞。言玉亲自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还嘱咐她路上小心。那份体贴入微,此刻在梁流徽看来,却充满了虚伪和讽刺。

回到梁府,梁流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回自己的院子。秦氏和梁时木闻讯赶来时,只看到她扑在床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发髻散乱,那支惹眼的蝶恋花步摇歪在一旁,金蝶的翅膀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

“流徽……”秦氏心疼地上前,想要安慰。

“滚开!”梁流徽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恨意,“都怪你们!都怪楚垂容那个**人!!”

梁时木站在门口,看着妹妹崩溃的模样,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支步摇。

而在另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楚垂容刚刚送走给她送药的温辰屿派来的人。她摩挲着手里的上好伤药,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但很快又被冰封。这点温暖,比起梁家带给她的刺骨寒冷,实在微不足道。

这时,丫鬟锦儿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小姐,刚刚……刚刚二小姐院里的丫鬟送来的。”锦儿的声音有些犹豫。

楚垂容抬眸,目光落在那个锦盒上。她认得这个盒子,是当年母亲用来装那支蝶恋花步摇的。

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淡淡地问:“梁流徽去言家了?”

锦儿点点头:“去了,奴婢打听了,是二小姐亲自去跟言公子说的,就按小姐您吩咐的那样……”

楚垂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意料之中的小事。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个锦盒。

盒子入手微沉。她轻轻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支蝶恋花步摇。金丝纤细,宝石璀璨,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栩栩如生,一如当年母亲戴在发间时的模样。

只是,它沾染了太多不属于它的气息,承载了太多本不该由它承载的虚荣和贪婪。

楚垂容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步摇的花瓣。这曾是母亲最心爱之物,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四年了,它终于回到了她的手中。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的坚定。

这只是开始。梁家欠她的,梁流徽欠她的,她会一样一样,亲手拿回来。

她拿起步摇,对着窗外的日光仔细端详。阳光下,步摇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映着她平静无波却暗藏汹涌的眼眸。

楚垂容将步摇收进匣子,正要放入柜中,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梁时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你给我出来!”

锦儿慌忙看向楚垂容,后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姐姐!”梁时木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威胁,“你若再不出来,我就踹门进去了!”

楚垂容将匣子放好,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她刚拉开门,梁时木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出来。

“啊!”楚垂容吃痛,脸色瞬间惨白。那处正是前几日被打板子时伤到的地方。

梁时木看到她的反应,下意识松开了手,但很快又板起脸:“你对流徽做了什么?”

楚垂容**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我能对她做什么?难道不是她自己去找言玉的?”

“你!”梁时木咬牙切齿,“你明知道流徽最在意那支步摇,你为什么要让她亲自去还?你就这么恨她吗?”

“恨她?”楚垂容轻笑一声,“哥哥,那支步摇本就是我的,她戴了四年,也该还了。至于她为什么要亲自去还,我想,这应该问问她自己。”

“你!”梁时木气得脸色铁青,“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楚垂容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以前的我?哥哥是说,任人欺凌,逆来顺受的我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梁时木语气软了下来。

“那哥哥是什么意思?”楚垂容往前一步,直视着梁时木的眼睛,“是觉得我该继续忍气吞声,让梁流徽继续占着不属于她的东西吗?”

梁时木被她逼得连连后退,一时语塞。

“还是说,”楚垂容继续逼问,“哥哥觉得,我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继续在我面前装作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妹妹?”

“你……”梁时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