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婚约

言玉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他想起昨晚楚垂容的决绝,再看看眼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梁流徽,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厌倦。若是从前,他定会好言安慰,可现在,他只觉得疲惫。

“无事。”他淡淡地应了一句,便不再看她,低头继续喝粥,只是那粥水入口,却如同嚼蜡。

梁流徽见他反应冷淡,心中更是慌乱,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怨毒和不安。

楚垂容起得很早,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便准备去给祖父请安。昨晚温辰屿的身影和话语,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在她心湖漾起微澜,但很快又被沉沉的冰冷覆盖。她告诫自己,不可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温辰屿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也只是看在她曾经“救”过他的份上,才略施援手。

刚走出自己的小院没多远,便迎面遇上了秦氏。

秦氏看到楚垂容,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温和关切的模样:“容儿,这是要去给你祖父请安?”

“母亲。”楚垂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既不亲近,也不失礼数。

秦氏看着女儿这副疏离冷淡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起昨晚梁流徽哭着回房的样子,又想起这些年自己对这个亲生女儿的亏欠,以及对梁流徽的疼爱和依赖,心中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倾斜了。

她犹豫了一下,拉住楚垂容的手臂,将她引到一旁僻静处,面带为难地开口:“容儿啊,有件事……母亲想跟你商量一下。”

楚垂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那眼神太过平静,反而让秦氏觉得有些心虚。

“你看……你和言公子的婚事……”秦氏斟酌着用词,“当初定下这门亲事,也是看重言家的门第和言公子的人品。只是这几年……你在辛者库受苦,言公子那边……也一直没有表示。如今流徽也到了年纪,她和言公子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楚垂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浓浓的讽刺。果然来了。她就知道,这个所谓的母亲,心里从来只有那个养女。

“母亲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楚垂容打断了秦氏的迂回,“不必拐弯抹角。”

秦氏被她直白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母亲是想……你看,流徽她对言公子一片痴心,言公子对她也不是无意。这门婚事,对你来说,或许……或许已经不合适了。不如……不如就成全了流徽和言公子吧?你放心,母亲和你父亲,将来定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补偿你……”

“补偿?”楚垂容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腔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母亲觉得,用一桩不知所谓的‘更好’的亲事,就能补偿我失去的四年?补偿我所受的苦楚?还是补偿……这桩本就属于我的婚约?”

秦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自己理亏,可是一想到梁流徽,她又狠下心肠:“容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流徽是你妹妹!她……”

“妹妹?”楚垂容冷笑一声,“一个鸠占鹊巢,害我背负污名,在辛者库苦熬四年的‘妹妹’?母亲,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才是梁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女!”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狠狠扎在秦氏的心上。

秦氏被女儿眼中的怨恨和冰冷刺痛了,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容儿,母亲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流徽她也是无辜的,她从小在梁家长大,我们待她如同亲生……你就不能……就不能大度一点,成全她吗?”

“大度?”楚垂容看着秦氏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我凭什么要大度?我被冤枉,被送去辛者库,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你们谁对我大度过?如今倒反过来要求我大度成全一个害我至此的罪魁祸首?母亲,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你母亲说话!”一个暴躁的声音突然响起。

梁时木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恰好听到了楚垂容最后几句话。他看到母亲红着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而楚垂容则冷着脸站在一旁,言语尖锐,顿时怒火中烧,几步冲了过来,指着楚垂容的鼻子就骂:“楚垂容!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刚回来几天,就敢顶撞母亲了?谁给你的胆子!母亲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你这是什么态度!”

楚垂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于这个所谓的哥哥,她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我什么态度?”她冷冷地瞥了梁时木一眼,“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倒是哥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扣帽子,这又是梁家待客的规矩吗?”

“你!”梁时木气得脸色涨红,扬手就要打下去。

就在这时,梁流徽也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扑到秦氏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哭着说道:“母亲,您别生气,都是流徽不好……是流徽惹姐姐不高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觑了梁时木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担忧的神色,对着楚垂容哀求道:“姐姐,你别怪母亲,母亲也是为了我……求求你,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

她这番话,看似在替楚垂容求情,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坐实了楚垂容“欺负”母亲,“不肯”成全妹妹的恶名。

秦氏被梁流徽扶着,哭得更加伤心:“我苦命的儿啊……”

梁时木看着哭泣的母亲和“懂事”的妹妹,再看看一脸冷漠的楚垂容,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往上冒,指着楚垂容的手指都在发抖:“你看看你!你看看流徽!同样是梁家的女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