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的后背紧贴着证物室的铁柜，手中的U盘还带着体温。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混乱的脚步声，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保卫科！有人闯——"对讲机里的喊叫戛然而止。
他迅速掏出手机，给纪委同学林寒发了条加密定位。屏幕刚暗下去，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血红的光。三个持枪黑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领头的正用枪管推开每间办公室的门。
"郑局，证物室没人。"领头人的声音透过薄墙传来，"但主机还是热的。"
程亮的手指无声地搭上扳机。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这声音他认得，是刑侦支队新调来的副队长赵刚。三天前正是他坚持要单独护送张小燕的救护车。
"找！U盘必须拿回来！"郑国栋的咆哮伴随着砸东西的声响，"罗总说了，天亮前——"
程亮趁机翻出窗外，消防梯的铁网在脚下发出细微的震颤。他刚落到二楼平台，头顶就传来窗户被暴力推开的声响。
"他在下面！"
子弹擦着耳廓打在墙面上。程亮纵身跃入绿化带，黑暗中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碾过灌木丛直冲而来，车窗里伸出黑洞洞的枪管。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环卫车突然横插过来。车门弹开的瞬间，程亮看到林寒标志性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
"上车！纪委收到你的信号了。"林寒猛打方向盘，后窗玻璃在枪声中炸成蛛网状。他从座位底下抽出一台笔记本："快看看U盘里有什么！"
程亮**U盘的瞬间，系统自动弹出数十个加密文件夹。最顶端的视频缩略图让两人同时倒吸冷气——画面里郑国栋正将某块刻着蛇纹的玉佩递给罗振海，背景是市**的会议室。
"这是..."林寒的指尖悬在键盘上发抖。
"权力交接。"程亮放大玉佩特写，那蛇形图案与警卫虎口的纹身如出一辙。他点开名为"工程清单"的文档，密密麻麻的受贿记录中，赫然列着三年前坍塌的彩虹大桥项目。
车突然急刹在纪委大院门口。林寒刚要说话，程亮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张小燕的主治医师发来急诊室照片：她输液的吊瓶里漂浮着可疑的白色絮状物。
"调头！去医院！"程亮攥紧U盘，"他们开始灭口了。"
林寒却按住他的手："等等...你看这个。"屏幕最下方有个命名为"保护伞"的文件夹，点开后是七张公安系统内部人员的档案照，每张照片上都印着鲜红的蛇形水印。排在首位的，正是此刻应该坐镇指挥中心的郑国栋。
雨点开始砸在挡风玻璃上。程亮望着远处医院闪烁的急救灯，突然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可怕的真相——罗振海要的根本不是销毁证据，而是借刀杀人，让公安系统内部自相残杀。
"先回纪委。"程亮关掉电脑，眼神锐利如刀，"这条蛇，该斩七寸了。"
屏幕上正播放着U盘里的关键视频——郑国栋和罗振海在市**会议室密谈的画面。
“彩虹大桥的坍塌不是意外。”周正阳的声音低沉而冷硬，“三年前那场事故，死了二十三名工人，调查报告却归咎于‘材料老化’。”他敲击键盘，调出一份被篡改的质检报告，“真正的钢筋被替换成了劣质品，省下的钱进了这些人的口袋。”